尤秋霞一咕嚕下床:“我們在說你二舅媽家侄女結婚要送多少禮的事,不說了,你趕快好好溫書。”
她一手搭上小妹肩膀,好言好語哄她回房,回屋關上門,手指戳她娘額頭,“你這張烏鴉嘴!巧蓮救了他侄兒,要是再考去當鎮學校當老師,段誌勇還能看不上?那他就是蠢貨了!”
陶婆子眼一亮:“原來你讓她溫書是想讓她考老師啊?可我聽說,要城鎮戶口才能考啊?”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尤秋霞胸有成竹的樣子,“隻要你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到處去說就行了。”
陶婆子笑得眼睛眯起:“放心,我去說我就是豬。”她拍女兒手臂,“這個家還是你最有本事。”
尤秋霞得意抿嘴,又低聲道:“我怎麼會讓許家得意?現在你什麼都不要說,由得他家猖狂,那什麼藤筐堆成山才好呢。”
“到時他們要做什麼我們還會清楚?我再找人收拾,一抓一個準,順藤摸瓜死丫頭也別想好!”
“好!”陶婆子點頭,“讓他家先得意,我好好盯著。”
第二天,薑米跟著三個孩子上山,孩子們割豬草,她在漫山遍野的野菊花中采摘,回到家楊豆苗看到,笑道:
“你跟你娘小時候一樣,就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等我給你找個罐子來插起。”
薑米搖搖頭:“我是摘來泡水喝的。”
“泡不成。”楊豆苗擺手,“又苦又澀,要這都能喝,早被村裏人摘光了。”
薑米調皮一笑:“等我弄弄就好喝了。”
下午薑向陽等人上工回家,薑米請他們到堂屋喝水。
一樣大小的土碗擺桌上,每個碗裏一朵菊花,薑米用水壺倒入熱水,頓時一股香氣彌漫整間屋。
薑向陽朝薑向業許春花對了對眼神,意思是:這種菊花我們都知道泡水很難喝,但米米做的,再難喝也說好喝。
見兩個心領神會,薑向陽這才端起碗吹了吹,喝一口,眼睛突一亮,下意識看向另兩人。
那兩人也看著他,三人不約而同道:“真的好喝啊。”
楊豆苗走進來,比劃著道,“米米把菊花拿到鍋裏炒,費了多少柴禾,才炒出一小捧,又放篩子裏撒上水,又拿到牆頭讓大太陽曬,咋會不好喝?”
“但再好喝也別這樣了,又費柴又費力,也是她了,換別人我早就罵了!”
三人默默喝水,薑秉正走進來:“米米,你做的這種菊花還有沒有?能不能再拿點給我?”
楊豆苗擺手:“我不是已經跟你說了嗎?這種你認為好喝的菊花又費柴又費力,再好喝也別喝了,還來要什麼?”
“我知道。”薑秉正抿嘴,“我這幾天不是口腔潰瘍嗎?我喝了米米這種菊花泡的水,嘴裏舒服,隻是想問她今天製出來的還有沒有?有再給我點,沒有就算了。”
“今天的不多了。”薑米笑道,“等我明天再製。”
見楊豆苗要生氣,她挽上老人的胳膊,“外婆,您看外公舅舅們都喜歡喝,咱家多製些把它賣出去,能賺錢就不怕費柴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