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不由為之冷笑。
“刀來!”
一聲令下,那早已掉落在地上的黑刀,再次乍然飛起。
我有手中刀,千裏斷人頭。
這老者根本不曾防備,因為禦物之術,根本不是那麼好習得的。就連季玄禮常有的葫蘆,也和地痞流氓用來打架的板磚沒有區別,他隻管丟出去,能不能砸到人,這可就全是聽天由命了。
但杜雲卻可憑空禦起黑刀,這完全是兩種性質的事情。
老者眼見杜雲就要斃命,所以心裏防備,一時也降到了最低。但他殊不知樂極生悲的道理,臉上笑容不曾消失,飛來一刀,直接斬斷了其項上人頭。
人一死,風波立止。
而杜雲也直接從空中掉落了下來,先前被狂風所束,他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從容。此時肝膽俱損,一落地便嘔出了一地的鮮血。
杜雲身形疲軟,自覺自己此行實在過於冒失,起先以為路上頻頻遇到妖孽是陳夢舟引來的,現在想來,就算沒有陳夢舟,自己的處境也未必會好上多少,這麼想來,自己才像是那個招災引禍的煞星。
感歎完了,此地也就絕不能再留下去了。
他踉蹌著身子,一步步挪移想要向著院門外走去。
那老者一死,這身前道路也隨之變得豁然開朗了起來。
然就在這時,那原本一直縮在房間裏的新郎官竟然突然冒了出來,他上前攙扶著杜雲。杜雲有些詫異。
“你怎麼會在這裏?”
“唉,我看你執意要離開,一是怕你遇到危險,二來是想著你要是真的能離開,我也能僥幸和你一起混出去不是。”
杜雲撇了撇嘴。
“既然來幫我,你怎麼現在才露麵?”
“實不相瞞,那狂風一起,我就害怕了,所以就隻能躲起來了,但不承想,你還真能殺得了這妖人。”
“妖人,這不是你嶽父來著嗎?”
“嘖,可不敢胡說,倒了八輩子血黴了,能有這麼個嶽父。你救了我,也算是我的恩公了,恩公你要去什麼地方,我送你去啊!”
“你也叫我恩公嗎?”
“哦,有什麼不妥?”
“沒什麼不妥。”
杜雲雖是這麼答道,但腦海裏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陳夢舟,她從前也是這麼稱呼自己的……
“好了,你既然有心,就扶我走一段路吧。”
“好嘞。”
這新郎官說完,便扶著杜雲緩緩向門外挪移而去。
而與此同時,薑南衣依舊等在府宅之外。
四下陰寒,見杜雲半晌沒有出來,她也愈發覺得有些害怕,雖然隻有一牆相隔,但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察覺到院牆裏的半點動靜。
此事想來已經足夠古怪了。
心中雖然惶恐不安,但薑南衣又不敢四處走動,於是就隻能靜靜地等在這裏。
時間緩緩流逝,薑南衣懷中的白貓也連連發出了不安的叫嚷,這份躁動更襯得山林幽寂,四野空曠。
而就在薑南衣恐慌不安之時,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這下子著實是把薑南衣嚇得不輕,她趕忙轉頭,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是霸橫一後,她這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