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霍連成也愈發感到心驚。
雖然自己父親現在看上去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家翁,但想當初他也曾位極人臣,所以這眼界,也遠非常人能比。如果僅僅是一個小小的邪祟、妖物他是不會這麼擔心的。
“連城,你在想些什麼?”
“父親,安陽王府裏藏的東西,是不是會影響到整個大衍的國運?”
此話一出,這本就死寂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了起來。
“誰知道呢?反正我是不信,我異國氣運,會被一個小小的妖物所左右。”
“可現在不還是沒有辦法除去妖物嗎?我們該如何是好啊?!這件事情朝廷並不知曉緣由,安陽王一旦捅上去,朝廷若是怪罪下去,我們如何擔責?”
“放心好了,安陽王不會對外說什麼,他比我們更不希望這件事情捅出去,一旦被朝廷注意到了,這安陽王府裏飼養的怪物,未必還能夠藏得住。”
霍連成鬆了一口氣,仔細想來確實是這個道理。安陽王不敢把這件事情捅出去,否則難免會因小失大。
而再去看霍童,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能從杜雲第一次露麵起,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一步。
霍童對杜雲百般示好,就是為了讓自己厭惡杜雲,從而對杜雲產生敵意。至於比武也好,切磋也罷,這都是一環套一環,這些事情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引安陽王出動,從而讓自己有機會去探探安陽王的底細。
而那被刨心剜腹的女子,搞不好也是霍童一手安排的。
霍連成毫不懷疑自己的父親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在他的眼裏,結果比什麼都重要,為了達成目的,死上一兩個人,這絕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霍童不會無緣無故地去做某件事情,那他費盡心思地想要去保舉杜雲做狀元,這又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真的是為了賜予天下文人膽?
霍連成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看著那麵色陰鬱的霍童,這是和自己朝夕相處的父親,可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地認識過他。
“父親,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靜觀其變吧。連城,為父不止一次說過,你是我三個兒子裏麵,最聰明的一個。我希望你的聰明是用來謀身,謀國。而不是目光短淺,就在這天縱府裏爭來鬥去。你們兄弟三人,各不相同,為父也不可能指望你們個個成才。你和你大哥還好,用不著我多操心什麼。至於慶年,他生性倦怠性情寡柔,本就不適合去追名逐利。為父如今年事已高,恐怕也沒有幾年活頭了,所以希望你還是能多照顧一下你這個弟弟。”
“父親,您身子骨還硬了,又何必說這種晦氣的話呢?”
“人不知生,而知死。生死之事,全由天定,你我就算再不情願,這又有什麼用呢?”
“可是父親,這……”
“放心,我短時間還死不了。對了,對於我要保舉杜雲這件事情,你似乎頗有微辭?”
“孩兒不敢,隻是孩兒不想讓天下文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