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迎蒼見狀，卻也不好發火，俗話說得好，不知者不罪。
對方以為，杜雲是血統高貴的大妖，所以這才舍得將這些彌足珍貴的菜肴端上來。但凡是換個人來，他們都未必舍得。
雖說這些肉都是源於普通人，而非是什麼得道的修士，可就算是普通人，對於妖族來說也是彌足珍貴的。
因為有浩然長城的阻隔，妖族是很難直接接觸到大衍的百姓，至於那些戰死的士卒，兩邊基本上都會心照不宣地任由對方取回，因為如果真的出現了啃食屍體的現象，勢必會遭到人類的瘋狂報複，因為這些守關戍邊的人類，誰也不想在自己死之後，還會淪為妖族口中的食物。
所以對於妖族來說，想要獲得可以食用的人類，這也並不容易。
要不是看在杜雲血統高貴的份上，對方也不會輕易地將這東西端出來。
玉龍迎蒼明白這一點，所以看向這兩名伺候的女婢時，態度明顯柔和了許多。
“把這些菜都撤下去，換上一些瓜果點心，或者一些尋常的吃食，我家主人嫌這人肉葷濁不好吃，以後也就不要再端上來了，明白嗎？”
這兩名侍女又怎敢多說什麼，她們隻知道玉龍迎蒼和杜雲都是了不得的貴客，所以自然他們說什麼是什麼了。
“您二位稍等，我們實在不知道客人的喜好，這就把菜肴換了去，還望客人不要生氣才是。”
“好了，不知者不罪，這件事情也怨不得你們。”
說完，那兩位侍女將桌上的菜肴端走，不多時便又重新端上來了幾樣吃食，其中有各色的奇珍異果，也有獐鹿獼猿等不同的肉食，總之種類繁多，不一而足。
由於先前的菜肴對杜雲帶來的衝擊實在不小，所以此時見這些重新端上來的菜肴，他心有餘悸，好半天不敢下筷子。
玉龍迎蒼似乎是知道杜雲在想些什麼，於是她湊到餐桌近前，仔細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然後轉頭看向杜雲。
“主人，這桌上的菜肴都沒問題，可以安心地吃。”
聽到這裏，杜雲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拿起了橫放在桌上的筷子，還不等將筷子伸出去，杜雲便抬起頭，看著玉龍迎蒼，若有所思地問道。
“你有沒有吃過人肉？”
杜雲問得極為突兀，玉龍迎蒼也沒有細想，便直接答道。
“吃過。”
“哦。”
杜雲淡淡地答道，其實這個回答，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身為妖獸，玉龍迎蒼怎麼可能沒吃過人呢？
那自己現在已經變成了妖獸，那又該如何去麵對人類呢？
思緒的盤旋，使得杜雲這頓飯變得索然無味。
草草吃了幾口後，便命人撤去了碗筷。
杜雲在房中靜坐，他此時急切地想要和寄宿在自己身體內的那些師傅取得聯係，但是嚐試了許久，也沒有見到絲毫的成效。看來在實力徹底恢複之前，自己是沒有多少指望能和那些師傅取得聯係了。
想到這裏，杜雲心中難免有些沮喪。
因為此時，他確實不知道自己的路該怎麼走了，橫貫在自己眼前的，似乎是一個看不見的深淵，若是跌落了進去，難免會有萬劫不複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