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已把關燕玲還有黑妹她們當作楷模,當作偶像一樣地貢拜在腦子裏,仔細地研究著她們的發家史,還有她們跟高層的密切關係。灩秋現在抓不到別人,徐學主動送上門,灩秋怎麼能縮住手腳不前進呢?
一想到徐學在江湖弟兄中跺腳山響咳嗽地震的氣勢,她身上就熱流滾滾,激動得睡不著覺了。
灩秋跟徐學後來又見過兩次麵,一次是單獨見的,那是個周未,徐學打來電話,說周末無事,想請灩秋坐坐。
灩秋先是推辭一番,
話語間還委婉地流露出女孩子單獨赴約的擔憂,說這種灩秋自己都臉紅,想想在夜總會的日子,她們是既恨客人又愛客人,跟客人在一起,她們煩,恨不得客人前腳進門後腳就埋單走人,陪也不要陪。
可要是一夜坐不上台,心裏又惶惶的,既擔心錢掙不到更擔心老板的臉色。遇到好一點的客人,恨不得天天來為自己捧場。男人跟女人之間那些事兒,按說灩秋她們早就看透了,也看淡了,現在卻要羞答答地裝出一副擔驚樣。裝什麼淑女啊,灩秋聽到自己的聲音。可我就是淑女!她又聽到另一個聲音。
徐學在電話裏再三保證,就是坐坐,一起吃頓飯,決無他意。
灩秋又裝模作樣思考了一會,這才道:“那行吧,我把手頭事兒交待一下,自己打車過去。”灩秋這樣說,分明是想告訴徐學,她不是拿這張臉混飯吃的,她也是有正經事做的人,別把她想輕了。徐學的確沒有想輕,跟灩秋通完電話沒多久,徐學就開著車過來了,他們去了火鳳凰,吃西餐。徐學那天文質彬彬,典型的君子模樣。他的君子模樣差點就感動了灩秋,可是後來,他還是提出要去開房,說這麼好的夜晚,不開房浪費了。
灩秋一掃臉上的羞意,正經道:“使不得啊,你是大人物,哪能這麼隨便呢,再怎麼說,我們認識也不到半月啊。”
徐學心裏罵,半月,老子認識半小時開房的都有!
嘴上卻裝作檢討地說:“是啊,是太短了,那就以後吧。”
“我們能有以後?”灩秋怪怪地盯住徐學,她的神情讓徐學琢磨不透,到底這女人是想上鉤還是想溜?
第二次,是灩秋去求徐學,師範大學的帳不好收,灩秋跑了幾次,對方都找理由推脫,灩秋想試試徐學,看他到底對自己怎麼樣,是不是像嘴上說的那樣,真會為她兩肋插刀。她徑直找到了徐學辦公室,天啊,灩秋居然大踏步地就邁入徐學的辦公室。看到她的一瞬,徐學吃驚的樣子簡直比看到天外來人還誇張。
不過誇張了幾秒鍾,徐學就坦然了,灩秋並不像上次單獨赴宴時打扮得那麼妖,這次她走清純路線,舉止打扮特像一個尚未涉世的學生妹,臉上還掛著兩團嫩嫩的粉笑,徐學做了個深呼吸:“你怎麼找這兒來了?”
“我來市委辦事,想起了你,就想來看看。”灩秋說。
“辦事,你有什麼事可辦?”徐學將信將疑地盯住她,目光裏帶著審視。
“我怎麼就沒事辦,我好歹也是這個市的一分子啊,公司遇到了點麻煩,我來找找人,看能不能幫公司解決。”
灩秋說得跟真的一模一樣,看來撒謊對她來說,已是一門熟而又熟的手藝。誰說不是呢,這個世界上,要論撒謊,誰還能撒得過灩秋她們這些做過小姐的呢,若說有,怕也隻是徐學他們在政府這條河裏淌的了。
徐學讓灩秋坐,沏了茶,問到底什麼事。
灩秋老老實實說了,徐學想了一會,抓起電話,徑直就打給了該學院的副院長。灩秋坐在那裏,看徐學在電話裏發火的神氣勁,看得眼都直了。
原來這就叫官啊!
“做這生意的是我一位朋友,具體怎麼做,你們看著辦吧。
”徐學最後說了一句,啪就把電話壓了。然後衝灩秋道:“這麼件小事,還用你親自跑?”
“我……我……”灩秋麵紅耳赤,不知所雲。
“以後有啥事,直接給我打電話,別的忙不了,要款什麼的,還行。”徐學變得客氣起來。話未落地,電話又響了,是那位副院長打來的,連著認了一堆錯,並說讓灩秋馬上去拿錢。
權力的神奇第一次真實地呈現在灩秋眼前,如果說以前她都是道聽途說,這次,她是真正領教了。
灩秋按慣例,拿出五分之一,去孝敬徐學,沒想徐學一句話就給擋了回來:“你把我當成了誰,難道我幫你忙,是為圖這幾個小錢?”
灩秋想,他的確不是圖幾個小錢,那麼他圖什麼呢?
灩秋跟徐學的故事並沒往縱橫裏演繹,當然,如果灩秋想進一步,或許早就深入了,但灩秋有自己的想法,暫時她還不想深入,畢竟徐學隻是一個秘書,雖然不可一世,但也隻能算是一條小魚。灩秋想,如果能深入到錢副市長那個層次,怕是未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當然,灩秋會使點小手段,像老鼠勾引貓一樣,暫時先把徐學勾住,這對她來說,再是容易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