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二姐 1(2 / 3)

龐龍手下吃的花的,包括兒子將來的費用,都從這一塊來。

現在單是他參股的企業,就有十多家,當然,一半是空股,隻拿分紅不談本錢那種。

陳江明兒子留學的錢,就是龐龍找皮天磊要的。

正好皮天磊的女兒過生日,龐龍不請自到,皮天磊受寵若驚,把他當大爺一樣侍候了一番。吃過喝過,龐龍並沒離開。

皮天磊心想,龐龍這樣做,一定是有事。

於是晚上兩人單獨去了一個地方,龐龍既不藏也不掩,開門見山罵起了皮天磊:“你看看你過的日子,女兒過生日,你敢請五十桌,光酒席錢,就夠我公安局發一個月的工資。”

“大家幫襯,大家幫襯。”皮天磊陪著笑說。

“幫襯,怎麼沒人幫襯我啊?皮老板,做事別太過分,看看你女兒過的日子,我他媽都不想活了。就說我們陳隊,兒子要留學,賣了房子還湊不出一半錢,你倒好,一頓生日宴就把別人幾輩子的錢花了。”

皮天磊一聽,心裏有底了。“好說好說,不就出國留學麼,不用龐隊操心,我來辦,我來辦就是了。”

“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可沒逼你,別到時候說些我不愛聽的話。”

“哪敢,哪敢,我皮某人的性格,龐隊難道不了解?”

“難說,知人知麵不知心,世上最難把握的,就是你們這些暴發戶。”罵完,還不過癮,又歎了口氣,接著說:“我倒是真希望,再來一次土改啊,打土豪分田地,到那時,我龐龍第一個跳上台,先把你皮老板打翻。”

這話聽著是玩笑,但絕沒有人敢把它當玩笑聽。

皮天磊第二天就送來一張卡,

上麵是陳江明兒子在加拿大四年的花費。

拿了好處並不是說不打你,輪到該打你的時候,龐龍照打,下手比別人還狠,還黑。兩年前龐龍就下令打過一個黑團夥,對方一句話惹惱了他,說你龐龍吃我的喝我的,輪到你為我辦事的時候,你倒成了警察。龐龍二話沒說,下令李宏勇就把那個團夥幹掉了。

後來龐龍說過一句極為經典的話:“警察是什麼,警察就是專吃黑社會的,你聽話我吃,你不聽話我更要吃,吃得讓你心服口服。”

自那以後,道上的人果然就對他心服口服起來。

皮哥有句話叫作寧可惹市委,也別惹龐隊。

皮哥一直不把龐龍當局長,當龐隊。

一支穿著警察衣服掛著槍的隊伍。

龐龍這次對陳江明,卻反其道而行之,他把這叫作“竭澤而漁”。就是先把陳江明用來休生養息的水脈斷了,讓她呼吸不得,動彈不了,然後,再拿刀片在她背上刮幾下,就任由他擺布了。

陳江明再厲害,遇上龐龍這種對手,也隻能乖乖受降。

她讓龐龍放在岸上養了幾個月,

又讓姓楊的姓關的合起手來唱了那麼幾出逼宮戲,算是嚐受到了閑置的冷酸味道。

官大一級壓死人,況且,陳江明已聽說,龐龍馬上要升為常務副局長了。龐高二人的博弈,很快就要見分曉。

這天陳江明正在辦公室看一本有關賭博的小說,龐龍進來了。陳江明最近對賭博有了興趣,不大,但充滿好奇。都怪謝建萍,陳江明被龐龍閑置起來的這段日子,龐龍弟媳謝建萍找上門來,硬拉她去散心,說整天窩在辦公室多沒勁,不如姐妹倆出去走動走動,結果,謝建萍把她拉到了賭桌上。幾次下來,陳江明就輸了不少錢,都是謝建萍替她付的。陳江明下決心不理謝建萍了,誰知謝建萍又打發那個叫方豔的來找她,也是以散心的名義,結果還是她輸錢。陳江明就想從小說裏學幾招,看看能不能在下次贏一點。

總是輸錢不符合陳江明的性格,再說輸了錢是要還的,陳江明最近為這事苦惱著呢,隻有借小說消消愁。

龐龍一看她看那種書,笑道:“怎麼,玩了幾次上癮了?”

“上什麼癮,閑著沒事,亂翻唄。”陳江明並沒起身,話裏也多少有些對龐龍不滿的意思。

龐龍才不在乎呢,男人要想得到某個女人,千萬記住,一定要先把她不當回事。她的笑她的哭她的罵你都不當回事,女人就急了。

“看那種書有什麼用,想看,我辦公室有,保你立馬成大師。”

“不敢,局長看的書,我哪也抱奢望,再說,也不想憑這吃飯。”陳江明說著把書扔到了一邊,從抽屜裏拿出一麵小鏡子,為自己畫起眉來。

“嘖嘖,有意見了是不,聽著都酸。以後別跟她們玩了,想玩,改天我帶你去澳門,玩大的,那才過癮。”

“嗬嗬,公安局長進賭場,這可是天大的新聞,不會又是當臥底吧。”陳江明挖苦道。

“怎麼理解都行,贏了就不是臥底,輸了麼,另當別論。”

龐龍說話就是這麼直接,聽得陳江明心裏一驚一驚,她停下手中的眉筆,抬起眼,認真打量了一會龐龍。這男人,到底是魔還是鬼?

“走吧,下午請你當三陪,腐敗一下。”

“不去!”陳江明收回目光,口氣硬朗地說了一句。

她對三陪這個字很敏感,可眼下什麼地方,包括政府機關都流行起這種話來。

那天她就聽政協一位女領導說,到了政協,就隻能幹幹三陪的工作了。見她吃驚,那位女領導忙笑著說:“你可別亂想,我說的三陪是陪開會,陪吃飯,陪檢查。

你想的那種三陪,還輪不到我幹呢。”

“走吧,人家可是點名讓你參加的,你要是不去,領導豈不是傷心?”

“誰?”陳江明本能地問出一句。看來領導兩個字,對誰也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