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明對徐學沒啥好感,一看龐龍如此強調徐學,有點不高興地說。
“有點覺悟好不,這丫頭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麻煩就大了,你馬上帶人過去,連夜搜查三和,注意,不能讓當事人跑了。”
“是!”案情就是命令,不管陳江明怎麼想,對待工作,她還是一絲不苟的。
淩晨一點十二分,陳江明帶著市區兩級公安幹警,包圍了三和那幢樓。但這個時候,哈得定哈局長已將電話打給了洪芳,他是在學校外麵一公用電話打的。
接到哈局長電話的時候,
洪芳剛剛請看守所羅所長及他的部下洗完桑拿,正說說笑笑往外走呢。
靠羅所長關照,洪芳終於見到了灩秋。
這本來是件極容易的事,這次卻弄得非常複雜,看守所方麵始終堅持原則,不讓洪芳他們去探視。
送去的東西他們倒是照單全收了,林安東特意拿了幾條好煙,一箱五糧液,洪芳還說秋子又不抽煙,送煙酒做什麼?
林安東說你是不是腦子不起作用了,灩秋不抽,羅所長抽啊。
一語提醒洪芳,洪芳認為這段時間她的腦子的確不起作用。
都是範梆子鬧的。
範梆子的死搞得洪芳心驚肉跳,失眠的老毛病又犯了,夜裏躺床上,腦子裏全是血腥場麵。
盡管公安方麵將消息捂得嚴實,外界一點真相都聽不到,洪芳卻覺得大難就要臨頭。不管怎麼說,灩秋是三和的人,是為三和的事跟範梆子血拚的。林安東一再勸解她,放心吧,屁事也沒,姓皮的既然讓公安把此事捂了,就證明他心裏也怕。再者,灩秋怎麼說也是正當防衛,就算將來要起訴,我們可以請最好的律師。林安東的話在洪芳這裏一點不起作用,洪芳整天想的是,要是灩秋真的被起訴了,那該怎麼辦?
死丫頭,就是不聽勸,這下不張狂了吧。
洪芳把公司的事全部扔給丘白華,孤注一擲為灩秋奔波起來,哈局長辦公室的門都快讓她敲破了,哈局長給她寬心,沒事,有我在,你怕什麼呢?
但見不到灩秋,洪芳這顆心就安不下來。她是從裏麵出來的,知道關在裏麵意味著什麼。
況且第二看守所是有名的培養牢頭獄霸的地方,羅所長管理看守所的經驗就是充分調動嫌犯的積極性,讓他們從走進看守所第一天起,就學會互相揭發互相製約。
讓嫌犯管理嫌犯,這就是羅所長的經驗。
這條經驗從羅所長嘴裏講出來,條條在理,有些甚至可以拿到報紙上發表,但洪芳作為一個過來人,深知這裏麵的玄機,那是要往死裏打的呀,灩秋她能受住?
洪芳的擔心一點不多餘,灩秋從走進“大倉”那天起,就一天也沒消閑過,她先是被紮紮實實過了一次“關”,女嫌犯們從看守所繼承下來的十二道“手續”
還有平胸女人獨創的六道“手續”挨個兒在她身上用了,灩秋最後隻剩了一口氣。特別是平胸女人發明的那六道“特色菜”,真是又變態毒辣,灩秋算是領教了牢頭的厲害。
不過她沒氣餒,隻要那口氣還在,灩秋就在想著反撲。
這天早上平胸女人按照看守所的製度領大家“學習”,所謂學習就是朗誦《監所規則》。《監所規則》一共八條,平胸女人念第一句,大家跟著附和一句。
“監所規則》!”
“監所規則》!”
“一!”
“一!”
“一切行動聽從政府工作人員的指揮!”
“一切行動聽從政府工作人員的指揮!”
“二!”
“二!”
……
念著念著,平胸女人突然奔到灩秋前:“你為什麼不張嘴?
!”
灩秋努力抬起頭:“我張了。”
“沒張!”
“張了!”
“你們看見她張了麼?”
“沒有!”女嫌犯們異口同聲說。
“好,二妹,三妹,幫這個垃圾分子把嘴掰開!”
被平胸女人封為二妹和三妹的馬上走上前,將兩隻髒黑的大手伸進灩秋嘴裏,要幫她把嘴掰開。
誰知灩秋猛一用勁,就咬住了二妹的手指,二妹痛得哇哇叫,三妹撲上來,撕住灩秋頭發,平胸女人也撲過來,命令灩秋把嘴鬆開。灩秋就是沒鬆,一邊狠勁咬著二妹手指頭,一邊用眼瞪著平胸女人,從頭到腳一股不服氣的樣子。
若不是管教從監控室看到,怕是二妹那三根手指,就要被灩秋咬斷了。灩秋被管教罰出去“坐板兒”。
所謂“坐板兒”,是管教用來體罰嫌犯的一種方式,有時候也被平胸女人她們借用,專門體罰那些身上長刺的。
“板兒”
就是在一水泥台兒上粘鋪上一層類似於刨花板的東西,上麵塗一層紫色的油漆,坐上麵堅硬無比。“坐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