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燃覺得這條鮮紅的長褲在謝華敏腿上別有一種韻味,挺那個的,心裏癢癢著想說句什麼,又怕趙乃鋅多想,忍了。
後來忽然多出一個心思,何不給葉小棠也來一條呢。
葉小棠身材跟謝華敏差不多,隻是腿沒謝華敏那麼修長,彈性也似乎不及謝華敏,不過還不至於穿不出這條褲子。
孟東燃猶豫的空,謝華敏及時捕捉到孟東燃的心思,笑盈盈地拿起那條褲子,搶著掏腰包。孟東燃說這咋能行,送老婆的禮物怎麼能讓別人掏腰包?
一同去的孫國鋒邊上使壞道:“是啊,是啊,謝老總一買,這褲子就變了味道。”謝華敏白了一眼。謝華敏跟孫國鋒是同行,更是冤家。孫國鋒擊退了謝華敏,搶著把那筆錢付了,回到賓館,還不忘挖苦孟東燃:“你是把她當化身了吧,人家買啥你拿啥,小心走火。”孟東燃嘁了一聲,沒多辯白,孫國鋒這張臭嘴,孟東燃是不怎麼在乎的。男人嘴臭能臭出香,女人嘴臭才臭出髒。孟東燃在回味謝華敏搶著掏錢時的神情,那神情很是特別,撩得他心裏癢癢。禮物拿回家,穿到葉小棠腿上,香港品牌店裏看到的效果立馬就沒了影兒,感覺哪兒都別扭,特別是紅得紮眼的顏色。葉小棠沒穿,說這種紅色穿出去,還不把校園點燃?
奇怪的是孟東燃也沒看到謝華敏穿。後來他才明白,那天他犯了一個大錯誤,
女人們是不願意拿好的東西跟別人分享,衣服尤其如此。
這點上她們的態度有點像愛情,
一旦發現某件衣服被別的女人占有,再稀罕也不會往自個兒身上套了,別人嚼過的鏌饃沒味道。
“不是說太紅了嗎?”孟東燃收回遐思,有點應付地衝葉小棠說。
“這次去爬南山,紅點好。”葉小棠說著就往腿上套,孟東燃趕忙閉了眼,
生怕葉小棠穿好後的樣子破壞掉三年前香港街頭那份難得的心動。
葉小棠去了衛生間。女人跟男人征求意見,並不是真讓你做主,多的時候是想從你嘴裏討一份誇讚,知道孟東燃不會,葉小棠也就不再做努力,穿衣打扮上她還是蠻有主見的,有時甚至相當自信。孟東燃想再眯一會,今天一天還要陪調研組,他得保持充沛精力,不能給調研組留下萎靡不振的壞印象。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水聲,葉小棠開始衝澡了,
孟東燃腦子裏竟又奇奇怪怪晃出一具裸體來,好像是葉小棠的,好像又不是。
手機就在這時候蜂鳴了一聲,孟東燃是從不關機的,不能關,兩部手機要麼調振動上,要麼就聲音放得很大,生怕漏掉一個重要電話。當副秘書長三年,很多習慣都發生了改變,跟當初在區上做區長時截然不同。
那時是他騷擾別人,啥時記起事來啥時打過去,從不考慮對方想不想接聽。後來不一樣了,市長、副市長還有人大主任、政協主席,包括一些部門領導,都會在某個不該想起的時候想起他,漏掉一個電話,對他來說都是失職。現在雖說到了發改委,但這個恪盡職守的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短信是梅英發來的,說她已起床,正在看昨天交給她的那份報告,問孟東燃酒醒了沒?孟東燃看看時間,五點二十,梅英這麼早就投入工作,令他敬佩。他馬上回過去,說自己沒事,多謝領導關心。
梅英是省發改委副主任,去年提拔起來的,以前是固定資產投資處處長,孟東燃管梅英叫大姐。
起床來到客廳,眼前一片狼藉。幸福的女人大都會折騰,家成了她們隨心所欲的地方,折騰得越像商場她們就越幸福。
而把家布置得井井有條的女人,不是缺錢,就是缺激情,這是孫國鋒的邏輯,孟東燃覺得孫國鋒這句話有點像真理。
孟東燃想找個地方落座,可很難,沙發上擺滿了物品,都是從旅遊袋裏掏出來的。葉小棠保持著一個“良好”習慣,就是旅遊回來從來不騰包,等到下次要出去了,才把所有物件一股腦兒掏出來,這樣,新用品跟舊用品糾纏在一起,就很有種世界末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