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導師把她帶到了一家五星級賓館。
那晚她迷迷茫茫中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付了出去。導師後來說,是她主動,她很瘋,一進門就抱住了他。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她扒了的。邊扒邊興奮地大喊,喊著平日根本說不出口的那些話,她把自己也扒了,扒得一絲不掛,赤裸裸地交給了他。
導師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掛著委屈,好像他是被強迫的,他很無辜。
章嶽卻什麼也不記得,不,她記下了床單上的一攤血。
那攤血應該算是女人的奢侈品。
有些女人把自己的第一次看得很重,認為一旦第一次被某個男人掠走,這男人就得對她負責一生,這種傳統的女人特不招男人愛,可這種女人還是多數。男人們大都喜歡另一種女人,這種女人褲帶很鬆,第一次第幾次根本無所謂,要就給,給了就走,根本不跟你計較,也不說讓你負責那類傻話。這年頭,誰還對誰負責啊?負責這個詞早就成了古董。再說不就上了一次床,負責個啥?
章嶽並沒想到要讓導師負責,她什麼也沒想到。那段日子,章嶽腦子亂極了,又如同被人掏空一樣,白茫茫一片。她不知道如何麵對導師,如何麵對失身後的自己。她想哭,可哭不出。她想笑,但一笑就淚流滿麵。終於有一天,她決定去找導師,她不能這麼錯亂下去,她要搞清自己,也要搞清導師。導師在自己的辦公室接待了她,章嶽進去時,那個叫王群的女孩也在,導師把王群支走,說有事跟章嶽談。章嶽沒多想,甚至沒看王群的臉。她坐下,腦子裏是這些天想好的話,但她說不出來。幹巴巴地望著導師,心想導師最好能先開口,能跟她說些什麼,好讓她從迷亂中走出來。導師沒說,導師也幹巴巴地看著她。章嶽眼淚就下來了,狂泄不止。導師怎麼不跟她說話呢,他應該說些什麼啊,難道一句安慰的話也沒?
後來導師走過來,手擱在了她肩上。章嶽想躲,但又沒躲,感覺躲不開似的。導師的手有點發熱,也有點發抖,章嶽也跟著抖了,發出一片接一片的顫。再後來,她抬頭看了一眼導師。這個男人的確老了,但依然活力四射,依然……導師突然抱住了她,說了句章嶽我要你。章嶽本能地掙紮了一下,想把自己掙出來,沒想導師那雙手很有力,根本不容她有掙紮的想法。導師摁倒她,就在一張簡單的木桌子上,扒光了她衣服,把她兩顆美麗的乳捧出來,塞在了嘴裏……章嶽本來是想去跟導師問些什麼的,結果,稀裏糊塗又跟導師來了一次。這一次她好像有點感覺,又好像沒,身體木著,心裏卻像無數隻螞蟻在爬、在咬,咬得她想嗷嗷大叫,想撕破什麼。後來她的雙手死死地抓住椅子,生怕一鬆開,自己就掉進地獄。
導師做完事,非常爽地衝她說了一句:“章嶽你不必有負擔,該怎麼做我心裏有數,放心,將來你的論文答辯還有什麼的,不會有人為難你。對了,如果願意,你可以接著讀我的博,有我在,保你一切順暢。”
就這麼簡單?就為了這些?
章嶽徹底糊塗了。
這樣的日子維係了大約三個月,三個月裏章嶽渾渾噩噩,根本搞不清生活發生了什麼,有哪些改變需要她去麵對。三個月後的一天,章嶽嘔吐不止,惡心得吃不下飯。她問王群,怎麼了呀,沒吃什麼怎麼也吐?王群詭異地看她一眼,咯咯笑著說:“睡多了唄,去醫院查查就知道了。”
章嶽去了醫院,出來時,整個人都變了。她懷孕了。
當她忐忑不安地把這事說給導師時,導師詫異地盯著她問:“不會吧,怎麼可能呢,該不會是你跟……”導師沒把話說完,導師覺得後麵的話有點說不出口,再說也跟他身份不符,導師是有身份的人啊。
章嶽沒細究,她想急於知道的,是這事咋辦?
導師很快給她說出了解決辦法:“我給你五百元錢,去醫院把它做了。”
“五百元?”章嶽吃驚極了。
“怎麼,嫌少啊?不少了,章嶽你不能獅子大開口。”
章嶽緊忙搖頭:“不是這意思,老師您誤解了,我指的不是錢。”章嶽好急,她真的不是指錢,可是指什麼呢,她自己也說不清。
導師黑下了臉,掏出五百元錢扔桌上,然後就下逐客令:“我還有事,這事就這麼辦吧,我不希望聽到別的。”
“你?”這下輪到章嶽傻眼了,她吃驚地瞪住導師,她真的不是跑來拿錢的,不是啊。看導師掏錢還有把錢扔桌上的動作,章嶽脆弱的心再次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門開了,進來的是王群,王群花枝招展,身體靈巧極了。她看著桌上幾張大票,故作驚詫地說:“怎麼,還真有了啊?”然後又問導師,“要不要先做親子鑒定?”
那神情,分明是章嶽懷了別人的孩子卻跑來跟導師敲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