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跟他作對的人,楚健飛都想讓他們生不如死。
楚健飛將章嶽安排到一家賓館,指示兩位手下,給她想辦法養傷。章嶽在黑磚窯,弄出了一身傷。手下請示要不要送醫院,楚健飛說,不去醫院會死人嗎,買點藥膏給她不就得了!手下就買來藥膏,買來一大堆藥,章嶽堅決不塗,也拒絕吃藥。章嶽想死,到了這份上,還活什麼呢,不如死了痛快。章嶽死不了,兩天後楚健飛來了,見她披頭散發,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馬上心疼地說:“哎喲我的寶貝,你怎麼這麼不疼愛自己呢?”說著,揚手就給了手下一巴掌,“你們怎麼侍候的,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手下捂著臉,結結巴巴道:“老大,我們錯了,再也不敢。”楚健飛說:“去,端碗魚湯來,還有,多拿幾套衣服,瞧瞧,人不人鬼不鬼的,這不讓人笑話我楚健飛麼?”
那天章嶽喝了魚湯,不喝不行。楚健飛這種人,他想讓你做什麼,你就必須得做什麼。稍有不從,你的苦難就到了。章嶽在黑磚窯已經受夠了苦,再也經不起了。天下女人說穿了還是怕承受苦難,不隻女人,男人也是如此。其實當苦難上升到淩辱的程度,沒幾個人能頂過去。所謂的堅強是在苦難尚未降臨時我們說出的一句毫不負責任的話,巨大的苦難麵前,任何個體都堅強不了!
“去洗澡!”喝完魚湯,楚健飛說。
章嶽看了楚健飛一眼,將內心很多東西收起來,乖乖去洗澡了。要是不洗,楚健飛會拿涼水澆透她,或許會把她溺死在浴缸裏。不能怪他變態,隻能怪這個世界太變態。黑與白,正與邪,早就混淆在一起,愣是分辨不出來,而且也不許你去分辨。一切都是模糊,模糊才是這世界的本質,模糊才是這世界的顏色。洗澡的時候,章嶽就想,怎麼度過這一關呢?她知道她是逃不過楚健飛這一劫的,要是能逃過,早就逃了,用不著等到現在。其實所有的劫都逃不過,從她接手趙月蘭的案子起,就注定了這生要在劫裏行走。這麼一想,章嶽就想通了,幹嗎想不通呢,她不過就一堆爛肉,除了思想還是幹淨的,身上再也沒幹淨的地方。就讓這堆爛肉腐朽吧,章嶽想著,竟痛痛快快洗完了澡,披著一頭長發,裸著傷痕斑斑卻仍不失美麗的身子走了出來。
楚健飛兩眼放光。
楚健飛見過不少女人的裸體,多得數不清也根本記不下,對他而言,換女人遠比換衣服勤。衣服他能記下,女人記不下。看多了會煩,這是真理。楚健飛說過一句很經典的話,所有女人都是一堆肉,男人更是臭肉,兩堆肉加起來,就是肮髒。但這天楚健飛眼睛直了。一個女人的身上如果種了花,那是什麼感覺?楚健飛看到了花,他竟然能把章嶽身上累累傷痕看成是花,可見他是一個多麼超凡脫俗的人。花,真是花。楚健飛興奮了,見過那麼多女人,卻從來沒見過身上開花的女人。哈哈!楚健飛樂得要叫,樂得要癲。他喜歡癲狂的感覺,太喜歡了,但他很少有這種感覺,有時候不得不借助白粉或什麼的來刺激自己,讓那種感覺來得強烈些。但楚健飛又怕白粉,那東西會害掉他。他隻能害人,絕不容許別人來害它,白粉也不行,這是楚健飛的原則。楚健飛手裏本來提著兩件內衣,是為洗完澡的章嶽準備的,他想讓章嶽穿上這內衣,穿上章嶽就變成了一條狗,會乖乖地趴他腳下,狗一樣給他叫喚。楚健飛偶爾會玩一些類似的遊戲,因為他實在找不到更好更刺激的遊戲。現在不需要了,他喜歡花,開花的身體。他這麼叫著,扔掉內衣,撲向章嶽。
章嶽起先像木頭,腐朽的木頭,任憑楚健飛在她身上肆虐,在她身上狂暴,就是不起一點反應。楚健飛怒了,她怎麼能沒反應呢?我反應都如此強烈了,她居然沒一點回應。惱怒之下順手拿起電視搖控板,就要往章嶽身體裏插。章嶽“哇”一聲,身體本能地一縮,開始回應了……章嶽必須回應,否則,這輩子她都可能不再向任何男人回應。
楚健飛哇哇叫著,他就喜歡女人屈服,屈服的女人才能讓他痛快,屈服的女人才能激起他更強的獸性。是的,楚健飛承認,他渾身充滿了獸性,這點上他絕不虛偽,不像那些冠冕堂皇的官員,說一套做一套。他是怎麼做就怎麼說。我是流氓我怕誰,楚健飛特佩服作家王朔這句話。
那個難忘的夜晚過去很久,楚健飛沒再來看過章嶽,仿佛一場沙塵暴,滾滾黑浪卷過之後,世界又成了一副很寧靜的樣子。但章嶽的災難並沒消除。不斷有人走進那間房,向她追問,材料在哪兒,是誰指使她去北京告狀的?又是誰暗中指使她,讓她搜集那些證據的?章嶽說沒,是她自己。對方自然不信,把話撂給她,說出背後那人,讓她走,走哪兒也不管;要是不說,那就慢慢受。
章嶽起先納悶兒,她真是沒幕後啊,怎麼翻來覆去問這個?後來明白了,明白後章嶽把自己嚇了一跳。原來他們是衝孟東燃來的,他們想讓她說出孟東燃這個名字!
孟東燃也嚇了一跳!
更可怕的事在後麵。半月前,羅玉突然找到楚健飛,跟他說西區拿地的事。羅玉跟他父親羅帥武最近又被謠言糾纏,不知什麼人暗中造謠,向高層反映,羅家父子把桐江西區建成了羅家西區,桐江西區成了羅家後花園。這事令羅帥武很惱火,高聲斥責了一通兒子,就奔北京去滅火。羅玉按父親的指示,跑來跟楚健飛談判。是的,他們之間也需要談判,並不是羅家父子說啥就是啥。楚健飛這頭強牛,有時候還真有些不好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