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妮是誰?!”蘇曉敏劈頭就問。
“楊妮?我的研究生啊,怎麼了?”
“怎麼了,老娘也不想活了!”說著,蘇曉敏就撲向瞿書楊,什麼時候,蘇曉敏都掌握一個原則,那就是先下手為強。
還未等瞿書楊反應過來,她充滿正義的兩隻手已撲向瞿書楊,撕住了瞿書楊的胸大肌。
瞿書楊痛得嗷嗷大叫:“蘇曉敏,你是母老虎啊,你太凶殘了,哎唷,你輕點行不。”
“我讓你叫,說,那個妖精在哪,你跟她幹了些啥!”
蘇曉敏越發用力,瞿書楊已是滿頭大汗,掙紮著回答了一句:“啥妖精,你瘋了是不是,哪有妖精。”
“楊妮,頭發,還有長筒襪,姓瞿的,今天你要是不坦白,這個家,我一把火燒掉!”
瞿書楊嚇得臉色慘白,如果這時候他能勇敢一點,一把打開蘇曉敏的手,或者再用力一些,像無辜者那樣奮起反抗,蘇曉敏興許還能好受些。可是他沒,一看蘇曉敏發瘋的樣子,瞿書楊立馬就蒼白著臉,身體抖索起來。他一抖,蘇曉敏心裏更沒底了,女人一旦心裏沒了底,是很可怕的,那是比天塌下來還恐怖的事。
恐怖中的蘇曉敏再次發出一聲慘叫:“瞿書楊,你敢跟野女人鬼混,給我戴綠帽子,今天我撕爛你!”
“蘇曉敏你輕點行不,哪有綠帽子,綠帽子是女人給男人戴的。”
“我叫你貧嘴!”蘇曉敏也不知中了什麼魔,掄起巴掌,就給了瞿書楊一下。這一巴掌,把兩個人都搧愣了。
蘇曉敏鬆開手,癱瘓了一般倒在沙發上,瞿書楊呢,半天捂著臉,不知道這巴掌從哪飛來,怎麼就會到了他臉上。
半天,瞿書楊清醒過來,意識到這一巴掌是自己老婆搧的,他怒了:“蘇曉敏,你敢打我?!”
“我就打了你,怎麼辦?”蘇曉敏已經意識到剛才有些走火,心虛下來。
“敢打本教授,我媽都不敢動我一指頭,你憑什麼敢打我?
”
一聽他媽,蘇曉敏平息下去的火又猛地竄起,母子倆串通好欺負她,這還了得!
“我就打你了,去啊,去向你媽告狀,最好把那野女人也帶上,你們一起過!”
瞿書楊想發更大的火,但野女人三個字,顯然擊中了他。
他仍舊捂著臉,像是理虧地說:“你還市長哩,撒起瘋來簡直……簡直……”瞿書楊努力了幾次,終還是沒敢把娼婦兩個字說出口。
戰火最終還是走向了平靜。瞿書楊心裏有鬼,不敢鬧下去,挨了打隻好自認倒黴。蘇曉敏呢,瞿書楊不理虧,她倒好鬧一些,痛痛快快鬧玩也就沒事了,瞿書楊一理虧,她馬上就變得沒有主張了。因為這時候她猛然意識到,那個猜測已被證實。女人最怕什麼,不是怕男人死不認帳,而是怕男人很快就認帳。
天啊,瞿書楊居然認帳了。
嘴上雖沒認,但他的樣子,還有表情,還有今天的膽怯勁,無一不在證實,他跟那個叫楊妮的女研究生,的確有問題。
蘇曉敏覺得天旋地轉,她對這個糟糕透頂的世界,忽然就沒一點辦法了。萬般無奈之下,她想到了逃。
因為隻有逃,她才能避開那個年輕又留著長發的女研究生,因為隻有逃,她才能保住最後一點臉麵,不讓瞿書楊當著她的麵,把他跟女研究生之間的那些事說出來。
怕是天底下哪個女人,都麵對不了那份真實。
蘇曉敏豈止是麵對不了,她壓根就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麵對這麼荒唐可笑而又異常殘酷的事!
蘇曉敏回到了東江,秘書長唐天憶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說:“鬧別扭了?”
“你怎麼知道?”
“老瞿跟我通過電話。”
“通電話?他跟你說了什麼?!”
唐天憶不緊不慢道:“他說他要替東江人民修理一下市長。
”
“這個王八蛋,這種話他也敢說。”蘇曉敏恨恨道。
唐天憶笑了笑,又道:“兩口子鬧矛盾很正常,不要往心裏去。”
“正常?他有第三者,這也正常?”畢竟是在辦公室,蘇曉敏沒說野女人那種難聽的話。
“不會吧,老瞿哪有那愛好,一定是你冤枉了他。”
唐天憶一邊整理桌上的資料一邊道。
“他愛好多著呢,都說教授就是叫獸,我看像。”
“那是別人糟蹋教授呢,你千萬別跟著說。”
“不是別人糟蹋,是他自己糟蹋自己。”
兩人正說著話,建委主任高強進來了,他是專程請示蘇曉敏來的。這兩天,副市長陳誌安連著去了幾趟建委,要求建委把以前香港萬盛集團跟東江市前期洽談的資料全部找出來,整理一份給他。
上午高強拿著整理好的資料去跟陳誌安彙報,陳誌安看完,吩咐高強一件事,要建委按照原來的思路,重新擬定一份方案,中心目的就是讓萬盛集團參與到國際商城的建設中來。
高強回去後越想越不對勁,這才趕來跟蘇曉敏請示。
高強是蘇曉敏來東江後才提拔起來的,之前,建委的一把手空著,“陳楊大案”,卷進去的不隻是市委市政府一幹人,下麵部門,也卷進去不少。原來的建委一二把手,
都因在重大工程的招投標中涉嫌收受巨額賄賂,被依法開除了公職。一把手最後判了十二年,二把手好像是五年。建委是重要部門,對一把手的人選,向健江一直拿不定主意,在幾個人中間猶豫來猶豫去,蘇曉敏一開始也對高強不太滿意,認為將他放在這個位子上,實在是難為他。當時她在常委會上的意見是,能不能把高強安排到別的部門,建委找一個更合適的人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