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李鈺還不知道鄭源跟劉玉英到底什麼關係,但是,就憑他這樣牽心一個下屬,心裏對鄭源更是多了幾份感動。

他像安慰病人家屬一樣安慰著鄭源,直到鄭源臉上的陰雲慢慢散開,才鬆了口氣。

李鈺將找到小四兒的事說給鄭源,鄭源哦了一聲,眼神一亮:“他交待沒有,那天劉玉英是不是去找他?”

“目前還沒跟他接觸,隻是監視。”李鈺說。

“為什麼不抓他,這小子槍斃一百次都不為過。”鄭源憤憤地說。關於小四兒,他了解得不比李鈺少,有次聊天,忍不住就將小四兒跟李欣然的關係說給了李鈺。

當時李鈺還很驚訝,認為小四兒沒鄭源說的那麼可怕,現在李鈺已深信不疑。

“放心,這次他跑不掉,等時機成熟會收拾他的。”

李鈺也恨不得立刻將小四兒收拾起來,以報脫逃之仇。

小四兒的脫逃,給年輕的李鈺造成很大心理壓力,同時,公安內部的傳言也使他的處境非常尷尬。前些日子,他幾乎被傳言壓得喘不過氣,

心裏更是感到對不起信任他的李春江和馬其鳴,是馬其鳴跟秦默分頭做工作,才讓他卸下了包袱。還好,工夫不負有心人,小四兒終於又處在監控之下。

他給自己暗暗定下目標,一定要親手將小四兒送上審判台。

正說著,老曾報告:“小四兒出動了,開車往南湖莊園那邊去。

“別驚動,我馬上趕到。”李鈺丟下鄭源,直奔南湖而去。

夜幕下的三河,平靜中透著騷動,這座西北中型城市經過幾年的發展,已展露出現代都市的特征。當然,繁榮和發展的背後難免隱藏著汙垢,望著街邊紅紅綠綠的場所,李鈺真是有種說不出的鬱悶。

身為警察的他,時常會生出砸爛什麼的衝動。

南湖莊園是百山集團開發的特色小區,以時尚和前衛為標誌,又稱富人區,也算是三河一大風景。車子剛駛上南湖大道,老曾便接連打來三個電話,告訴他小四兒下了車正往小區走,像是朝二號區去。李鈺催促著司機,同時讓老曾在二號區花園邊等他。趕到那兒,小四兒已沒了影,老曾說他進了十八號樓。

“周圍情況咋樣?”李鈺邊問邊觀察四周。小區內靜靜的,透出富人區特有的寧靜與安逸。老曾說都觀察過了,沒什麼異樣。

兩個人往前靠了靠,借著花園的掩護,目光死死地盯住十八號樓。

十八號是複式小洋樓,建築別具一格,樓房周圍是綠熒熒的草坪,

乳白色的杆式吊燈映得四周一片通亮,邊上的十六號和二十號是南方老板的私宅,至於十八號,兩人還搞不清到底住著什麼人。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裏麵好像發出聲音,李鈺急著要往前撲,老曾摁住他:“別急,是在放音樂。”仔細一聽,果然有毛阿敏的歌聲傳來。二樓的燈光忽明忽暗,實在搞不清裏麵在做什麼,正納悶間,就聽有一聲脆響傳來,隱隱的,卻很驚心。李鈺按捺不住心頭的那份急,如果小四兒有啥意外,這場戲可就全砸了。

“是摔杯子的聲音。”老曾說。

李鈺剛鬆口氣,就聽後麵響來隱隱的腳步聲,正要回頭,一隻大手已按住他肩頭。還沒等那人說出話,老曾一個閃身,猛地伸手捂住來人的嘴巴,同時用目光示意李鈺,讓他留在這,這人交給他。

李鈺倒吸一口氣,要不是老曾眼疾手快,這下全暴露了。

正驚歎間,就見二樓的燈光忽地一滅,很快,門洞裏閃出兩個影子,兩人像是剛吵完架,臉上還閃著憤怒。

出了門洞,前走不遠;一人鑽進一輛車,走了。

李鈺這下不隻是驚了,整個人怔在那兒,半天合不上嘴。

不會吧,難道真是他?

直到老曾跑過來催促他上車,李鈺還如做夢一般,驚恐得醒不過神。

“是保安,讓我教訓了一頓。”一上車,老曾便告訴剛才那冒失鬼的身份。見李鈺不吭氣,老曾又問:“一同出來的是誰?”

“是……”

李鈺咬了幾次牙,還是沒敢把那名字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