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裝是不?還想挺是不?好,我讓你裝!”老曾說完,命令手下的警員把強光燈往下拉。李華偉高叫起來:“你這是刑訊逼供,我要告你!”

“告我,怕你小子永遠也沒這機會了。”老曾突然露出一股匪氣,“烤,我看你小子有多硬!”

強光燈巨大的光束烤在李華偉臉上,坐慣了空調房的李華偉哪受得了這個,隻見豆大的汗珠很快從他臉頰、額頭往外冒,不大功夫,他就像是要虛脫過去。

“姓曾的,你……你……”

老曾嘿嘿一笑,點上煙,悠然地抽起來。兩個警員有點怕,不安地拿眼神望他,老曾一怒臉:“望啥望,再往下拉,不說話直接往他臉上放。”

兩個警員剛要往下拉,李華偉挺不住了:“我說……我說……”

人總是有軟處的,就看你以什麼方式製他。

幾乎同時,另一組幹警也在突擊審訊。

叫芳芳的一看警察撞開門,就知道全完了,躲不過去了。

自從李欣然被帶走,老鼠的妹妹芳芳整天都在惡夢中,她不敢逃,也沒處可逃,哥哥老鼠杳無影蹤,死活不得而知,她一個女孩,往哪逃?隻能躲在家裏,乞求老天爺饒過她,或者李家父子能平安出來,再供她過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

想不到,警察還是找上門來,傾刻間,芳芳的世界就垮了。

女人跟女人不同,有些女人外表柔弱,內骨子裏卻是鋼、是鐵,是百折不悔的精神。芳芳這樣的女人,內骨子其實比外表還柔嫩,還弱不禁風,要不她也走不到今天。

還沒等怎麼細問,芳芳就稀裏嘩啦全給交待了出來。

芳芳是讓哥哥親手送給李華偉的。按哥哥老鼠的說法,隻有跟上李華偉這號人,才能過上好日子。

當時芳芳高中剛畢業,閑在家裏無所事事。像她這種家庭背景,父親是下崗工人,母親在大街上賣油條,想找工作比登天還難。

芳芳又不願風裏雨裏地跟著母親去掙那份辛苦錢,索性聽了哥哥的話,去給李華偉當公關。這一當,芳芳才發現,這個公關其實跟婊子差不多,隻不過陪的男人相對固定一點。不過芳芳樂意,再怎麼說,

她也是在高級賓館或豪華歌房裏陪的,而且總有花不完的小費。對一個出身在社會底層的女孩來說,你還真指望有人把你當金枝玉葉捧著?

芳芳最初陪的隻是李華偉一人,那時候她還有過夢想,傻兮兮地想著能給李華偉做個二奶啥的,名聲也好聽點。後來,後來……反正就那麼回事,李華偉把她當成了高級馬桶,哪個當官的或是有頭有臉的生意人看上了,就讓他上一下,李華偉說,這叫資源共享。

共享個頭!芳芳有時也罵一聲,

是在那些家夥不拿她當人的時候,不過更多時,她是聽話的、乖的、溫順的。因為除了金錢,李華偉還送給她一樣東西:暴力。

芳芳怕暴力。

據芳芳交待,李家父子跟黑道上很多人有來往,這是她陪客人時悄悄記下的。範大杆子是李華偉的常客,睡過她,每次都帶給她跳樓或吞下毒鼠強的強烈願望。

範大杆子每次來時身份都不一樣,忽兒是軍官,忽兒是司機,忽兒又是羊皮販子,但到了床上,他的狠毒是一樣的。

芳芳說,範大杆子一定跟李家父子有交易,具體啥交易她就不知道了。

小四兒芳芳也見過,是在李欣然家裏。有次李欣然叫她,她去了,事到中間有人敲門,李欣然嚇得將她藏在衣櫃裏,差點沒將她憋死。後來她偷偷溜出來,隔著臥室門,偷聽到李欣然跟小四兒的談話,

小四兒讓李欣然想辦法將一個叫羅七的人弄出來。

“畜牲!真是禽獸不如!”李春江已讓憤怒填滿了整個胸膛,拳頭用勁砸在桌子上。父子倆輪換著糟蹋一個女人,世上有比這更無恥更沒人性的嗎?

將李華偉的供述和芳芳交待的情況對照起來,李春江初步得出判斷,

華欣商貿公司很可能是範大杆子在吳水的大本營,甚至毒品加工基地也說不準。

但隨後對華欣商貿公司的搜查卻讓李春江失望。

華欣公司並沒查到任何有關毒品交易的證據,它所有的商業往來都記得清清楚楚,這家公司主要從事農用三輪車的銷售和農副產品交易,賬目齊全,就連會計事務所的專家看了也挑不出刺兒,而且它的納稅一直位居同類企業之首,是吳水民營企業的納稅典型。對所有的庫房進行搜查後,也沒找到李春江懷疑的東西,李春江一時有些氣餒,是不是判斷又出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