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氣得直想罵娘,來不及猶豫,立刻將人馬全撤了出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李鈺怒斥。
挨了訓的吳水刑警隊長憋紅著臉,說以為是抓劉玉英,沒想那麼多。李鈺氣得罵了聲飯桶,扔下他們跟李春江彙報去了。李春江聽完彙報,狠狠教訓了頓李鈺:“就一個小四兒,你難道想把全市的警察都調過去?”罵完,李春江命令先在外圍做包圍,密切關注裏麵的動靜,他馬上跟鄭源聯係,看他能不能幫上忙。
李春江要李鈺隨時等他的消息。
誰知不聯係還好,一聯係,鄭源在電話裏反倒叫上了。
“李春江,你到底想幹什麼,抓我鄭源可以,你要是再這麼濫害無辜,我跟你沒完!”
原來七點鍾的時候,鄭源突然接到蘇紫婆婆電話,說家裏來了兩個警察,將蘇紫帶走了。鄭源聽得莫名其妙,忙跟公安局聯係,公安局長說從沒有誰下過這樣的命令。
鄭源意識到不妙,趕到蘇紫家一看,屋裏翻得七零八亂,蘇紫婆婆跟孫子抱在一起,嚇得全身發抖。
按照蘇紫婆婆的描述,鄭源很快判定,蘇紫一定是讓一直找她要東西的人帶走了。
鄭源氣急敗壞地罵完李春江,也不聽李春江跟他解釋,轉身命令吳水公安局長:“就是把吳水縣翻個底朝天,也要把蘇紫給我找回來。”
鄭源這回是跟李春江較上勁了,
桃子的突然離去已讓他心靈徹底破碎,之所以還固守在縣委書記的位子上,並不是想為自己做什麼最後掙紮,對此他已跟栽培和扶持他多年的老書記袁波坦過心跡,他想做完最後一件事,幫劉玉英徹底洗清罪名,讓她們母女團聚。
這也是他能為陶實小兩口做的最後一件事了,誰知……突發事件一樁接一樁,李春江不敢怠慢,扔下手頭的事,就往吳水趕。
夜色越發的密,漆黑的夜,掩去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痛苦。
這個世界,什麼時候才能讓所有的心靈充滿光明?
帶走蘇紫的不是別人,正是童小牛兩個手下。
童小牛已經完全瘋狂。當得知獨狼倒向劉冬後,他便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的結局。他不甘心,就是死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他不像父親童百山,童百山老是自以為是,總覺沒人敢拿他怎樣。他不,他太清楚死亡是什麼了,這東西說來就來,你根本擋不住。
縱是你有滿世界的鈔票,也難以買回自己的命。其實,早在他跟著父親踏進這條道時,命這東西就已不值錢了。
別人的命是拿年算的,他們的命是拿小時,甚至分秒算的,對此他比父親看得清,也想得明白。每天天一亮,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活著,腦子裏就一件事:揮霍,揮霍錢也揮霍命,凡是他擁有的東西,都趕著揮霍。
拿一分鍾當別人一年活,這才有賺頭。所以死亡到來時,他並不顯得怕,死亡兩個字就像他的親戚,不,更像他的父親,對,父親。童小牛很滿意自己這個比喻,為此他嘲笑過童百山:“你小心翼翼想維護的,到底是什麼?
是死亡,死亡你明白嗎?”童百山賞給他兩個耳光。
“打得好,”他說,“我也送你兩個耳光,但不用手扇,我用兩句話,一是你太愚蠢,認賊做父;再就是你太貪,貪得你都不知道想貪什麼了。”
他又挨了兩個耳光。這次他沒原諒童百山,跳起來就衝童百山還了兩下:“我讓你明白,兒子不是用來出氣的,誰把我引到了今天?”
童百山開車往省城趕的時候,他惡毒地笑了笑:“蠢,世上還有比童百山更蠢的嗎?沒有!”
看著童百山離去,他叫上車,就是那輛輕易不用的麵包,趕往火車站,他要一件件了結掉自己的心願,然後昂首闊步走向死亡。
果然,當天夜裏,他便聽到童百山差點讓車撞死的消息,其實是童百山死還是老黑死對他來說意義已不大,大的是他再次證明了自己的判斷,就這一點,說明他比老子童百山強,強百倍。這麼想著,他撲向季小菲,在一張臨時拚起來的床上,他終於將季小菲撕爛,撕得鮮血淋淋,撕得讓手下都不敢正眼看。然後,他以摧毀一切的堅決和狠毒,瘋狂地進入了她,進入了這個他原本不打算幹掉的女人的身子。
“媽的!”他這麼罵了一聲,
然後在瘋狂的抽動中發出毛骨悚然的笑。
他笑著對身子底下的季小菲說:“你以為做那些事很有意思,你以為跟著馬其鳴就會有光明?你他媽的是全世界最笨的女人,還想揭露黑暗,還想爆猛料,你他媽有那個資格嗎?
你知不知道啥叫黑暗?”然後他便連著叫了一連串黑暗。
在季小菲撕心裂肺的哭喊中,他跳下床,邊提褲子邊衝手下說:“每人給我上一次,讓她知道啥叫個黑暗。”
說完,他獨自走向陽台,點上雪茄,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空,發一種屬於自己的呆。
現在,他又抽著雪茄,望著眼前的蘇紫,問:“告狀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很上癮?”蘇紫不說話。
他連問幾遍,猛地將雪茄燙蘇紫臉上:“不要臉的婊子,不就嗆死你一個男人嗎?老子還你十個!”
屋子裏響起比嘶叫更可怕的靜!
真的是靜!
這是吳水一個叫堡子裏的小鎮。
二十多年前童小牛就出生在這鎮子上,他是父親童百山不在的時候母親將他生到娘家的,等他知道有父親時,父親童百山已成了一個人物。
這個小鎮上有一幢樓,叫望月樓。
沒有人知道樓的主人是童小牛,包括童百山,也不知道兒子還造了這麼一幢樓。
三層小樓包圍在一大片雜貨鋪裏,看樓的是這座樓名義上的主人,人稱錢百萬。他老了,在他四十歲的時候幹過一件事,
就是連夜用架子車將半夜發高燒的童小牛從小鎮送到了吳水,救了弱小的童小牛一命。
當時他是鎮子上最不被人看得起的勞改犯,後來卻成了童小牛母子的依靠。當然,那些日子童百山正在創業,
根本無暇顧及扔在鎮子上的這對母子。
童小牛的母親後來還是死在了他懷裏,死得很安詳。
童小牛堅信,母親是更願意死在錢百萬懷裏的,就像他更願意睡在錢百萬懷裏一樣。
母親死得一定很幸福。盡管死時她還很年輕,又是一個著名企業家的妻子。
有些事你根本沒法拿平常眼光看,童小牛卻能看透。
他在心裏,是把錢百萬當親生父親看的。
這些她季小菲能懂?蘇紫能懂?包括童百山,包括馬其鳴、李春江,等等等等,能懂?
“媽的,說啊,告狀是不是很過癮?”他又吼了一句。
蘇紫沒一點反應,任憑童小牛怎麼燙怎麼燒,怎麼拚上命地吼,她就是沒反應。童小牛泄氣了,垂下頭,非常沮喪地說:“你這種女人,我佩服,現在我告訴你,為啥要拿尿灌死你男人。”
童小牛說他壓根就沒相信是陶實撞了人,他隻想讓陶實把鄭源說出來,就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陶實就是不滿足他,寧肯自己受罪也不把鄭源說出來。
“他難道不該死嗎?”他這麼反問蘇紫。
蘇紫哈哈大笑。
“瘋了,這女人瘋了!”童小牛又吼。吼完,跟手下說,把她關好,要是誰敢碰她一根頭發,我讓他死得很難看!
接下來,他就該找朵朵了。
李春江,我讓你哭都哭不出來!他在心裏恨恨吼了一句。
李春江剛趕到吳水,內線就打來電話,二公子已暗中下令除掉小四兒,
他也是剛剛從別人嘴裏得到的消息,看來小四兒一定是有了覺察,才搶先一步脫開他們。
內線請示李春江:自己還要不要繼續留下?李春江怕夜長夢多,二公子能滅小四兒的口,難保不會滅別人。當下命令老曾,將內線安全撤出來。
李鈺焦急地問:“到底怎麼辦?”李春江突然冷靜下來。
二公子要滅小四兒,形勢反倒變得對他們有利。
依小四兒的個性和狠辣,既不會輕易讓二公子滅掉,也絕不會放過二公子。這麼想著,他心裏有了底。“不要急,先觀察一陣,說不定他會親自找上門來。”
就在李春江他們緊急商量對策的同時,教委家屬樓劉玉英家裏,一場特殊的鬥爭正在展開。
李春江判斷的沒錯,小四兒做出了一個完全超乎想象的決定。
小四兒不虧是小四兒,
還沒等二公子父子把除掉他的決心定下來,他就搶先聞到了血腥味。其實,
發現高速路上摔死的不是童百山後,小四兒就已有了預感,二公子父子是不會放過他的。
那輛康明斯是小四兒親自從烏鞘嶺開下來的,老大給童百山打電話以前,小四兒便已候在嶺頂,童百山的車一路都在監控中,一接到車子上嶺的電話,他發動康明斯,將車駛上逆行道,然後猛一踩油門,自個縱身一躍,離開駕駛室。
康明斯靠著巨大的慣性搖搖擺擺撲向小車時,他正跟劉玉英通電話哩。
劉玉英在電話裏說想見他,很想。一聽見這柔性十足的聲音,小四兒就不是小四兒了,望著不遠處騰起的火焰,還有呼嘯著滾下烏鞘嶺的奧迪,小四兒用一種變了形的聲音說:“英姐,我也想你,好想。”
小四兒給二公子草草報告完童百山摔死的消息,不顧一切就趕到了吳水。當二公子得知摔死的是副總老黑,暴跳如雷的時候,他正跟劉玉英在床上纏綿呢。
隻有這種時候,小四兒才覺得自己活得像個人,像個男人。
是啊,這麼多年,也隻有劉玉英把他當人看,隻有跟劉玉英在一起,他才能找回一點做人的信心和樂趣。
常人眼裏,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沒有哪個人能把他跟漂亮端莊有文化有教養而且是政府官員的劉玉英想到一起,但事實就是這樣。誰說生活不跟人開玩笑,如果要評世上最大的玩笑,也許這就是一樁。但心裏,他們誰也沒拿這事當玩笑,他們知道,他們是愛著的,深愛。
這份愛沒法用常理來衡量,更不能拿世俗的眼光去評價,況且他們也不需要評價,隻要上蒼能賜給他們在一起的機會,那就是幸福,最大的幸福,他們不會錯失一秒鍾,會把每一秒都拿一生來享受,來珍惜,來擁有。
兩個人躺在床上,互相欣賞著,互相溫暖著,每一次親撫都那麼蘊含柔情,每一個吻都是那麼綿長秀韻,仿佛前生後世,都讓他們化在了吻裏,化在了激烈銷魂而又纏綿無盡的親昵中。
多美啊,如果時間能在這一刻僵止,他們情願死在幸福裏。
可是無情的現實很快朝他們撲來,小四兒剛打開手機,便聽到二公子的雷吼,他這才知道,童百山沒坐那輛車,副總老黑做了冤死鬼。他狂笑了一聲,扔掉電話,在劉玉英驚詫的目光裏,他再一次撲向她,撲向他永世的愛和苦難。
是的,劉玉英是他永世無法割舍的情和愛,更是他命定的苦難。
一個人注定了不能有圓滿的幸福不是苦難是什麼?
又一陣親昵後,劉玉英問:“他沒死?”
小四兒點頭。
“那……?”
“不要多想,該來的遲早會來,記住,這是我的事。”
“不——”
劉玉英再問,小四兒就不說了。
把一個不祥的結局或是兆頭說給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是他小四兒幹的嗎?是的,他打定主意,不能讓她有半點擔憂或是不安。生命留給自己的機會不多了,豈止是不多,簡直就沒了機會,硬抓還來不及呢。
抓住,這是小四兒一生的哲學,也是他求活的唯一本領。
如果說他比道上的兄弟們多點什麼本事的話,抓住這兩個字便是一切。當他五歲的時候流落街頭,他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手,這才沒餓死。
當他十二歲被人拐賣的時候,他抓住火車上一位警察的手,這才沒被販到可怕的地方去。
當他十八歲因為一個錢包被丟到監獄後,他抓住獄霸的手,這才成就了他並不寂寞的一生。當他被老大看中,二次派到監獄去物色對象的時候,他抓住那些急切渴望被人撈一把的手,這才給老大建立了龐大的隊伍。
當他在李欣然家裏第一次聽到劉玉英這個名字並且跟蹤李欣然終於看到劉玉英後,他抓住這個女人孤獨而又溫暖的手,這才享受到了人生唯一的幸福。
現在,他必須再一次抓住。
這一次,他要抓住的是李春江,或者馬其鳴。隻有抓住他們,他的生命才可以延續下去,才可能繼續看到夢中的母親,眼前的女人。
是的,隻有抓住他們,才能不讓眼前的女人絕望,他真怕她有一天絕望。
活下去!他這麼跟自己說。
讓他們死!他聽到另一個聲音。
該死!必須死!
他抱起她,不容她反抗,就將她化成一灘水,流淌在自己懷裏。水的感覺真美啊,
有什麼比浸潤到一片溫暖的水中更幸福的呢?
“水——”他這麼叫了一聲。
“水——”她羞澀而又幸福地呢喃道。
一片紅暈升起,太陽般燦爛,晚霞般耀眼,餘暉覆蓋了他們,覆蓋了世界。
這時候響起敲門聲。劉玉英想停下,小四兒固執地說:“甭理他,還不到時候。”
敲門聲終於靜了,樓下一片亂,劉玉英禁不住慌張,小四兒雙臂摟緊他,再一次說:“不管你的事。”
他們又躺下去,躺得更加纏綿,更加不想分開,就連劉玉英,也想這樣躺著永不起來,甚至想溜下床,悄悄打開液化氣,然後幸福地閉上眼。
小四兒用自己全部的熱情,將她一次次點燃,一次次熄滅,再點燃,再熄滅,周而複始,永無停止……二公子的人一腳踹開門時,屋裏已恢複平靜,房間打掃得一塵不染,臥室裏被子疊得整整齊齊,除了那濃得化不開的氣息,他們什麼也沒找到。
二公子頹然倒地,知道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的確不可挽回。
這時候,小四兒已坐在了馬其鳴跟李春江麵前,一臉坦蕩,敢做敢當的樣子。唯一不舒服的,就是在這兒又看到了臥底鐵手,他先是恨恨地咬了下牙,接著衝鐵手滑稽地一笑。看來,這個世界上他遠不是最聰明的。
劉玉英已被李春江安頓到另一個地方,焦急地等著蘇紫的消息,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女兒還活著,居然會是蘇紫!
獨狼死了!
他選擇了錯誤的時候,錯誤地闖進袁小安在省城的秘密公寓,恰好碰上倉皇出逃的袁小安。
袁小安苦苦支撐了一個多月,終於相信,外麵的傳言不是空穴來風,袁波的警告也絕不是嚇嚇他。
省城警方真的對他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他鑽進去。至此,袁小安才相信,自己要雄霸省城的黃粱美夢破滅了。
完了,他沮喪地倒在沙發上,看著花巨款裝修一新的豪華公寓,那份窩囊勁,別提了。就在半月前,他跟二公子還有過一場唇槍舌戰。
二公子命他把所有的線都斷了,乖乖做他網上的魚。
袁小安笑笑,笑得很冷,很硬。
“憑什麼?”他這樣問二公子。
二公子沒正麵回答他,同樣笑著反問他:“你說憑什麼?”
他心裏清楚,自始至終,二公子沒拿他當人看,隻當養的一條狗,需要叫時狂吠幾聲,需要咬人時張開血盆大口撲上去。一旦叫完了,咬完了,就得乖乖窩家裏,聽候主人下一個命令。不隻是他,幾乎所有被二公子網住的,都脫不了這命運。
袁小安正是不服氣這一點,或者壓根就咽不下這口氣,才暗下決心要另立山頭。好在他的山頭很快立了起來,而且氣象不錯。二公子跟省城大公子較勁的時候,他就像漁翁一樣,沒等他們醒過來,半壁江山已到了手中。
這時候再聽二公子的指令,就渾身不舒服,不隻不舒服,簡直就像跳蚤爬身上咬,非要想法兒把它掐死。
對,掐死。好幾次,袁小安動過這念頭。
若不是二公子在省城勢力太大,根基太深,他的野心就要得逞了。可惜呀,再也沒了機會,永遠沒了。
踩上這條道的人心裏都有一個底,那就是風雨不來則已,一來,這世界便無立錐之地。袁小安加緊做善後,他知道,人在任何時候都必須有善後,就像去年,車光遠在三河大興風雨時,他就背著二公子,悄悄做好善後,跟香港有了秘密聯係。好在車光遠沒把事兒鬧大,他非但毫毛無損,反而白揀了一個渠道,正是靠這條通道,今年他的生意才能在氣勢上牢牢壓住二公子。
若不是自己想趁熱打鐵打開廣東那邊的通道,卻遭了黑手,他能這麼被動?
這條道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你做十次十次不出事,就會有百次機會,你若做一百次,不小心出了一次事,你的機會就變成零,再也沒人敢跟你合作。
袁小安正是被機會逼到了絕路上,要不,他能將那麼好的一批貨白送一樣扔給童百山?
想到這些他的後心都脹。
但眼下已顧不了這麼多,有確切的消息說省城警方已盯牢他,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必須逃出去,隻有逃出去,才能東山再起。
然而,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這時候,滿世界已找不到一個幫他的人,那些曾經的弟兄,過去的盟友,一聽他的聲音,都像接到恐怖電話似的,啪地就掛了。再打,滿世界都是盲音。
他惡毒地詛咒了一聲,開始做最壞打算,必須先離開省城,躲到一個相對安全點的地方,或許老大父子真能滅掉這場火,或許,算了,啥也別或許了,躲一步是一步。他匆匆裝好美鈔、護照還有若幹個假身份證,提起箱子就往外走,誰知這當兒,突然有人擋在了他麵前。
這張臉不出現倒也罷了,一出現,袁小安心裏的火猛就竄起來,還沒等獨狼開口說話,他的槍已打響了,獨狼眼都沒眨一下,便倒了下去。
可憐的獨狼,精明一世的獨狼,
他還好心好意跑來勸袁小安自首呢。
袁小安一腳踢開獨狼,趕在省城警方對他形成包圍之前,駕車離開了省城。
而此時,袁波書記跟馬其鳴正為另一個人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