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衛雨晴幽幽轉醒,不過她的臉依舊白的可怕,如同病態般的雪白,讓她平添一份柔弱。
她坐起身,渾身的酸痛無力讓她又倒了下去,多次嚐試無果,她也隻能作罷。
此時,葉潯也從外麵走了進來,他用一上午時間,遊走了整個村子,但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就像是那個大叔說的,祭祀在村子裏很重要,每個人都要去,也因此所有人都死在了裏麵。
而至於村長李玉祥的妻子兒子,葉潯也並沒有見到,想來那邪道說的一同下地獄,不隻是說說而已,而是在祭祀之前,就已經將那兩個人殺掉了。
不僅如此,那邪道還掃蕩了一番,無論是繈褓中的嬰兒,還是臥床不能起的將死之人,一並屠戮殆盡。
很沒有人性,但也足以看出葉潯對他造成的傷害是巨大的。
自此,田家村徹底成為了一個無人村,僅僅用了一個午時的時間,所有人都化為了“養料”。
葉潯並沒有將事實的真相告訴衛雨晴,這對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的打擊太大,甚至未來一輩子都活在這種影響之中,也是有可能的。
但葉潯不說,並不代表衛雨晴不問。
她也是親眼目睹了一些村民的死亡,那充滿絕望的感覺,怕是早就已經深深刻在其心裏了。
“那些村民是不是都死了?”
衛雨晴麵色蒼白無血色,語氣平靜,但雙瞳之中的驚懼之色卻是出賣了她。
葉潯沒有回答,而是端來一碗肉絲粥放在了衛雨晴麵前。
“你的氣色太差了,那陣法奪走你不少的精血,快吃點東西補一補。”
衛雨晴愣了愣,沒有再問,而是端起麵前的粥喝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肉絲粥太燙,她喝了一口,便已經是眼含淚花,豆大的淚珠撲簌簌的落下,落入粥碗之中。
她還是之前那個活潑好動,對一切都充滿好奇的女孩嗎?
答案顯而易見。
經曆了生死,又見證了人命如同草芥在眼前流逝,而自己卻隻能苦苦掙紮,毫無用處,那種無力感,渺小感,會令人瘋掉的。
葉潯理解,畢竟他每時每刻都處於這種狀態。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緩緩起身離開了房間,走之前還特意將門帶上。
長大是需要代價的,而且這種代價隻能自己承受,見過接觸過的事情多了,也就長大了。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飽經風霜而成人。
又是兩天過去,沒有人祭拜的雕塑顯然已經撐不了多久了,隻有葉潯居住的那棟房屋裏的惡鬼雕塑還在一直接受著兩人的祭拜,依舊具備抵禦的能力。
葉潯不需要,因為他自身就是抗體,所以一個雕塑足夠了。
同時,衛雨晴經過兩天的調理,身體也逐漸紅潤起來,雖然人看起來還有一些虛浮,但正常行走已經沒有問題。
根據地圖,葉潯找到了最快離開這夜霧森林的路徑,事不宜遲,一大早兩人便出發了。
按照地圖,經過兩天沒日沒夜的跋涉,終於在第三天的晚上,兩人走出了這壓抑恐怖的夜霧森林。
繼續行走,地圖上標注,最近的補給點是一處驛站,建造在官道上。
行走沒有半天,葉潯就看到了。
孤零零,矗立在茂密樹叢間的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