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衛家。
葉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想起白天衛浩然的話,他就有些頭疼。
他想不明白,衛雨晴平時不是最討厭自己嗎?為什麼會同意和自己喜結連理?
難道就因為自己救了她幾次?
但這都是交易啊,他救衛雨晴也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在永和城駐足,得到一些經濟上的扶持罷了。
難道這是一個陰謀?
他們難道是看中了自己遁甲門弟子的身份,要借助自己的勢力,讓衛家發揚光大?
可自己的身份是假的啊!
萬一身份被大肆宣揚,惹來真的遁甲門弟子,那自己這個披著狼皮的羊豈不是又多了一個仇家!
不行,這婚事絕對不能答應。
但要找什麼理由拒絕呢?
他現在看到衛雨晴都要繞道走,那含情脈脈的眼神,他真的受不了。
葉潯從床上坐了起來,心情煩躁,睡意全無。
沒辦法,他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衛家,出門散心去了。
永和城與傳統古代的那些城池不同,沒有宵禁這項法律,但人們的作息本能驅使著他們,入夜之後,就回家上床睡覺去了。
所以,入夜之後,整個永和城都是靜悄悄的,隻有寥寥幾個人在街道上走,不過看樣子,也都是在往家趕。
葉潯前世作為五好青年,經常通宵爬山,熬夜已經成了習慣,所以他非但沒有任何不適,反而感覺輕鬆了不少。
這是他進入這個世界後,少有的輕鬆時刻,不免又回想到那個世界的往事。
那個世界的他是有女朋友的,而且是快要結婚的那種,隻不過因為彩禮問題,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對方總說我五年的青春難道還比不上二十萬的彩禮嗎?
可她從未想過,五年也是一個男孩子全部的青春。
葉潯是從山溝溝裏走出來的大學生,家境不好,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就連學費都是全村人湊出來的。
畢業三年,他一事無成。
在公司做著最低等的社畜,拿著微薄的薪水,每天朝九晚五,還要麵對買車買房的壓力,生活上的一切幾乎快將他壓垮。
二十萬,一個他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沒關係沒背景,那社會就是一個大熔爐,將你囚禁之中,理想夢想被燒的粉碎,自身也終將成為熔爐的養分,助它燒的更旺。
反觀那些有權有勢的人,社會對它們來說就是一個玩具。
他們可以高談闊論社會的不公,然後拿起眼前的高腳杯一飲而盡,盡情展示自己的優越,他們也能隨時隨地放下手中一切,來一場隨心所欲的旅行。
有些人生來就在羅馬,而有些人窮極一生,也未必能夠見到羅馬。
青春沒有售價,火車直達拉薩。
葉潯信了,婚姻告破之後,他才算是真正的返璞歸真,去爬山,去旅行,做回自己。
是啊,做回自己。
婚姻或許是平淡且幸福的,但對於葉潯來說,婚姻就是牢籠,他不能深陷其中。
想通之後,他放鬆了不少。
咚!!!
“夜半子時,平安無事!”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打更人的聲音將葉潯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抬眼望去,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城主府前。
“都已經子時了,該回去了。”
“對於這樁婚事,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
城主府,季延平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