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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集中所錄,以近世小品為多,後當漸及十九世紀以前名作。又以近世文潮,北歐最盛,故采譯自有偏至。惟累卷既多,則以次及南歐暨泰東諸邦,使符域外一言之實。

一、裝釘均從新式,三麵任其本然,不施切削;故雖翻閱數次絕無汙染。前後篇首尾,各不相銜,他日能視其邦國古今之別,類聚成書。且紙之四周,皆極廣博,故訂定時亦不病隘陋。

一、人地名悉如原音,不加省節者,緣音譯本以代殊域之言,留其同響;任情刪易,即為不誠。故寧拂戾時人,迻徙具足耳。地名無他奧誼。人名則德、法、意、英、美諸國,大氐二言,首名次氏。俄三言,首本名,次父名加子誼,次氏。二人相呼,多舉上二名,曰某之子某,而不舉其氏。匈加利獨先氏後名,大同華土;第近時效法他國,間亦逆施。

一、!表大聲,?表問難,近已習見,不俟詮釋。此他有虛線以表語不盡,或語中輟。有直線以表略停頓,或在句之上下,則為用同於括弧。如“名門之兒僮——年十四五耳——亦至”者,猶雲名門之兒僮亦至;而兒僮之年,乃十四五也。

一、文中典故,間以括弧注其下。此他不關鴻旨者,則與著者小傳及未譯原文等,並錄卷末雜識中。讀時幸檢視之。

案:知堂先生《關於魯迅之二》雲:“豫才在仙台的醫學專門學校退了學,……再到東京的目的……簡單的一句話就是欲救中國須從文學始。他的第一步的運動是辦雜誌。……辦雜誌不成功,第二部的計畫是來譯書。……總算印出了兩冊《域外小說集》。……過了十一個年頭,民國九年春天上海群益書社願意重印,豫才又加了一篇新序,(此文係署我的名字,但實豫才所作,……)頭幾節是敘述當初的情形的,可以抄在這裏:

‘我們在日本留學時候,有一種茫漠的希望:以為文藝是可以轉移性情,改造社會的。因為這意見,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介紹外國新文學這一件事。但做這事業,一要學問,二要同誌,三要工夫,四要資本,五要讀者。第五樣逆料不得,上四樣在我們卻幾乎全無:於是又自然而然的隻能小本經營,姑且嚐試,這結果便是譯印《域外小說集》。

當初的計劃,是籌辦了連印兩冊的資本,待到賣回本錢,再印第三第四,以至第X冊的。如此繼續下去,積少成多,也可以約略紹介了各國名家的著作了。於是準備清楚,在一九○九年的二月,印出第一冊,到六月間,又印出了第二冊。寄售的地方,是上海和東京。

半年過去了,先在就近的東京寄售處結了帳。計第一冊賣去了二十一本,第二冊是二十本,以後可再也沒有人買了。那第一冊何以多賣一本呢?就因為有一位極熟的友人,怕寄售處不遵定價,額外需索,所以親去試驗一回,果然劃一不二,就放了心,第二本不再試驗了。——但由此看來,足見那二十位讀者,是有出必看,沒有一人中止的,我們至今很感謝。

至於上海,是至今還沒有詳細知道。聽說也不過賣出了二十冊上下,以後再沒有人買了。於是第三冊隻好停板,已成的書,便都堆在上海寄售處堆貨的屋子裏。過了四五年,這寄售處不幸被了火,我們的書和紙板,都連同化成灰燼,我們這過去的夢幻似的無用的勞力,在中國也就完全消滅了。’”

以上是印書的經過。很難得的機會,能夠找到在東京印刷的初版本上冊,後又承蒯斯曛先生將下冊見贈。內共三篇末署樹人名字,即先生手譯。那時先生正從章太炎先生受小學,多喜用古字,如渴作,胸作匈,腦作匘,啓作啟,氣作氣,號作號,屍屍並用;現在將這些古字以及似乎句子難懂的地方,都仍存其舊,蓋亦保存一時好尚。即原書《略例》各則,以其足以窺見先生當時對翻譯和版本的意見,故雖非全書,亦仍收入,並可作為文化史料之一也。

廣平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