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荒山古刹回來,淩波仙子池笑紅早早收拾好必要的行囊,然後靜等著大戲的開場。然而八九天過去了,雖然來到這裏探查寶藏的各色人士一波接著一波,玄武穀的寶氣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在這期間,山上又出現了幾個無頭屍身,被野狼撕咬得血肉模糊,從他們的裝束看,應當是三山五嶽的修真人士。
蛇龜山一帶一直籠罩著一股詭譎恐怖的氣氛。不過當地的百姓對此卻一點都不覺察,一如既往地種地,打柴,放牧。
到了第十天頭上,池笑紅無端地覺得心裏有些焦躁不安。或者是因為擔心鐵圍山的人趕來吧,再不就是心急,怕在自己離開這裏之前,趕不上看那場大戲。
其實,池笑紅真的很想得到那個寶物。雖然不知道那寶物到底是什麼,有多大的威力,但是單從那股衝天而起的寶氣來看,一定非同尋常。如果這裏埋藏的確實是一件奇珍異寶,得到了它,然後再找個地方將它修煉成功,說不定今後真的不用再過這種東躲西藏的逃難生活了。雖然她已經答應了丈夫,但是心裏卻另外打著一副算盤。她不會貿然出手,她會躲在一邊靜靜觀察,看清形勢再定主意,如果搶寶的人本領非同小可,或者有鐵圍山的人在其中,自己自然退避三舍。如果來的都是一些貪得無厭又愚蠢無能之輩,那就毫不客氣地據為己有。
轉眼已經是第十天了,寶氣再沒有出現過,池笑紅答應過丈夫到第十天頭上離開這裏,雖然她非常渴望留在這裏,但是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丈夫各方麵都好,就是有些謹慎過頭。
天還未亮,便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雖然雨滴不大,但是綿綿不絕,看樣子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下來。王十一郎早早起來,穿上蓑衣帶上鬥笠,拿著漁具,說是要去釣幾條魚,在蛇山的最後一天,他想讓全家美美地吃一頓這個地方的魚米飯菜。
王重陽又是兩天沒有回來,不過前天回來時已經跟他說過了,今天中午一定要趕回來,在這裏吃最後一頓飯,下午就離開。
等丈夫走後,池笑紅便起來收拾東西,不知道怎麼回事,心緒一直不寧,不由自主地在屋裏走來走去。她一向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做事拿得起放得下,不會因為離開某個地方而心生留戀,看來還是牽掛著那個寶藏。
過了一會兒,她心跳得厲害,覺得在茅屋中壓抑得喘不過氣來,便走到門口,靠著門框看雨。
一股淡淡的香味飄過來,聞到之後很是舒服,池笑紅忍不住吸了兩下鼻子,似乎是煎魚的味道。
她感到很是奇怪,這裏的山坡上隻有他們家一個茅屋,再沒有別人,怎麼會有煎魚的味道飄過來。難道是丈夫早早回來,偷偷地在廚房煎魚,想要給自己一個驚喜。不過她馬上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廚房緊挨著茅屋,如果在那裏煎魚,自己就會聽到聲響。
不過說不定丈夫把火移到了旁邊的岩石下麵,他就是好來這一套。不過,池笑紅心裏還是感到溫馨,她真的覺得丈夫很有情趣。
她躡手躡腳順著香味飄來的方向走去,既然丈夫想要給自己一個驚喜,自己不妨先嚇唬他一下。
香味越來越濃,是從岩石拐角的地方飄過來的。池笑紅到了拐角之處,先隱藏好身形,然後慢慢探頭看去。
隻見不遠處的一塊凸出的岩石上站著一個人,上麵毫無遮攔,這人沒有穿戴雨具,全身已經被雨水打濕,不過他似乎毫不在意,聚精會神地作弄著麵前的平底鍋。
這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很是壯碩,背後係著圍裙的帶子,不是丈夫文質彬彬的樣子。
看出那人不是自己丈夫,池笑紅心中很是失望,站在那裏猶豫不決,不知道是該立刻回去,還是走上前去看個究竟。
小雨滴落在油鍋裏,不停地發出嗞嗞的聲響,香味一陣陣飄過來,很是有誘惑力,勾起了池笑紅的食欲。她想,這人是誰?幹嘛在雨天跑到這裏來煎魚?不論是誰,這份情趣可不一般,不可不見一麵。
池笑紅向來膽大,心中對此人發生興趣,便邁步走上前去。
隻見平底鍋架在三塊燃燒的大柴火上,鍋中放的都是些小魚,大的不過三寸,小的更是一二寸,魚身的四周嗞嗞地冒著油花。那人的手裏握著一隻小小的木鏟,正在不住地翻動著魚。奇怪的是木鏟隻是在平底鍋的右邊翻動,一直沒有動左邊的魚。右邊的小魚有些已經碎裂開,斷頭斷尾,而左邊的小魚一個個都還很完整。
池笑紅問道:“怎麼隻翻那邊的魚?”
那人眼睛沒有離開鍋裏的魚,答道:“因為那邊的魚是自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