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麵傳來一陣簌簌的枝葉聲,小猴子手裏捧著幾個水果,離開樹叢,順著傾斜的石壁,連跑帶溜下來,跳到王重陽的跟前,舉著水果讓他看。
王重陽見有蘋果,紅棗,柿子,還有幾個不知名的果子,紅彤彤的,看樣子就十分的甘美。
小猴子咿咿呀呀道:“恩人,今天我們倆就在這裏喝個痛快。”
王重陽聽了不由得酒興大發,連聲道:“好好,今天我們就喝個痛快,一醉方休。”
兩個人就在石罅的底部席地而坐,聽著頭頂婉轉的鳥鳴,吃著甜脆的水果,喝著甘爽的美酒,天南海北地胡言亂語,越說越興奮,越喝越想喝。不一會兒兩個人便喝了四葫蘆酒,便都有些頭暈目眩,舌頭發硬,然而並沒有停止的意思。
每次酒葫蘆喝光,小猴子起身去接酒的時候,王重陽都會勸阻它,但是小猴子根本不聽,王重陽的態度也不是很堅決,見說了小猴子不聽,也便作罷,不再阻止它。
也不知道總共喝了多少葫蘆酒,小猴子已經頹然倒在地上,嘴裏咿咿呀呀不知道胡說些什麼,不一會兒便打起呼嚕來了。王重陽也覺得酒勁一個勁地往上湧,他叫了幾聲,見小猴子毫無反應,知道它已經睡著了,這地方很隱秘,不怕出事,不用他管。
王重陽站起來,拿著酒葫蘆搖搖晃晃走到石壁跟前,伸手拔掉上麵的塞子,用葫蘆去接流出的酒,他的手拿不穩,酒水灑了一手。灌滿了葫蘆,他把竹筒塞好,提著葫蘆走出洞去。
在石壁上往前跑了一段,被山穀中的風一吹,酒勁一陣陣地往上翻,他的頭腦開始變得發暈,眼睛看東西有些模糊,好幾次沒有看準位置,抓不住石壁和藤條,差一點就掉下懸崖。
他知道自己喝多了,再這麼走下去,說不定一個失手,就會葬身穀底,不如趁著頭腦還沒有完全糊塗,先下到穀底,走不了,就在下麵睡一覺。他往下溜了一段,看到石壁上有個石龕,裏麵挺幹淨,便跳進去,躺到石頭上麵,大大張開四肢,覺得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這裏更舒服的地方了,當即呼嚕嚕睡著了。
王重陽一覺醒來,隻見夕陽餘暉正映照在石龕上。沒想到一覺睡到了黃昏,在這石龕裏躺了大半天的時間。他站起來,覺得渾身不舒服,知道是喝醉酒的緣故,平時他在石頭上睡慣了,並不影響他。
他伸手提起小葫蘆,覺得入手很輕,拿起來來回搖晃了幾下,也沒有聲響。他拔掉塞子,往裏麵看了一眼,又反過來,葫蘆口朝下,果然一滴酒也沒有剩下。
他明明記得來得時候灌得滿滿的,怎麼會睡了一覺一滴也沒有了呢?難道是自己中間睡醒過來,把它喝光了,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他舉起葫蘆看了看,葫蘆好好的,一點都沒有損壞。
難道是小猴子追過來把酒喝了?隨即覺得不可能,不要說小猴子喝得爛醉如泥,這時候根本醒不過來,就是醒來,它也不會追來喝葫蘆裏的酒,以前的酒也是它主動給自己的。
看來真的是自己喝了,隻是當時自己醉中沒有知覺。他覺得自己真是好笑,沒想到醉成這個樣子。他看看天色,已經沒有時間回去灌酒了,隻有等到明天再說,讓師父再忍耐一天啦。
空葫蘆沒必要拿回去,就放在這個石龕裏,等明天再來拿。他向西周看了幾眼,記住了方位,便從石壁上溜下去,越過穀底,從對麵石壁爬上去,急急向蛇村方向趕去。
到了第二天,他趕到山穀裏,從石龕上拿了小葫蘆,走到石罅洞,小猴子已經不在裏麵,他把葫蘆裝滿酒,走了出來。因為好久沒有看到胡雪燕,打算順便到石室去一趟。胡雪燕有潔癖,石室裏麵總是幹幹淨淨,一塵不染,帶著這個酒葫蘆去很不合適,於是他又爬上昨天睡覺的那個石龕,把酒葫蘆放在裏麵,朝石澗方向走去。
胡雪燕正坐在蒲團上麵靜坐練功,王重陽不便打擾,便也學著她的樣子坐在一邊練功,不一會兒便物我兩忘,完全沉浸在另一個神奇的境界中。
等到他醒來之後,發現胡雪燕已經不在洞中,地上寫著一行字:“這兩天有事,時間不定,不必等我。”
王重陽不知道胡雪燕有什麼事,但想來不是什麼大事,知道等也沒用,於是便走了出來。
回到石龕那裏,小葫蘆仍然放在原來的位置,他伸手一提,發覺很輕,打開一看,果然又是空的。
滿滿一葫蘆酒又沒了。
他甚是驚訝,這石龕處在懸崖的半腰,上下都是絕壁,雖然有些藤蘿,但是一般的樵夫和采藥人很難來到這裏,更不用說別人。所以不會是人喝了,當然也不是小猴子,難道是別的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