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著急,忽聽身後傳來嘻的一聲輕笑,急忙回頭看時,隻見一個小小的人影淩空翻下,正是王重陽的身影。
原來王重陽跳在空中,甩出手中的短劍,人便直落下去,恰好掉到黑衣人身上,被黑衣人一把抓住他的兩腳倒吊起來,他使勁掙紮了兩下,兩隻腳就像是鑄在了那人的手中,休想撼動分毫,隻得作罷,慢慢再尋找機會。
胡雪燕和王可跟黑衣人的對話他都聽在耳中,王重陽此時正好背對著兩人,看不到王可的相貌,見他們為了救自己不顧自身的危險,心裏也很感動。他被黑衣人舉起來,頭在下麵,正好到黑衣人的腰腹,看到他腰間的布囊中透出微弱的光亮,知道胡雪燕的內丹就放在那個布囊中,心想,我現在隻要一伸手,就可以將布囊搶過來,但是自己的雙腳被對方抓著,仍然逃不了,還是白搭。
後來聽雙方達成協議,要用那顆骷髏頭換自己的命,心裏暗想,那個骷髏頭不知是什麼寶貝,黑衣人這樣看中。等一會兒找機會將骷髏頭搶走,不能白便宜了這個黑鬼。但是他的心裏還記掛著布囊中的內丹,想了想覺得還是內丹重要,先搶內丹為是。
耳聽得胡雪燕說同時動手,心想再不動手一會兒就沒有機會了。他偷偷將係在腰間的葫蘆摘下來,還沒有拔出塞子,忽然一股大力掄起他的身體轉了一個大圈,然後猛地想黑黝黝的石壁甩過去。
黑衣人抓住王重陽後,隻一開始感覺他掙紮了兩下,自己的手爪一用力,他便不再動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疼死過去了,他也不敢低頭去看,省得那對男女看出問題跟自己拚命,骷髏就不好到手了。
王重陽被黑衣人甩出去,頭前腳後向石壁撞過去,一開始他沒有動靜,二中聽到兩個人驚叫,眼看就要撞上石壁,王重陽這才腰身一扭,瞬間將身體扭轉,雙腳一蹬,身體向著那邊的骷髏頭竄去。
這本是他在山澗跳躍奔跑時練慣了的伎倆,所以做起來十分熟練輕鬆,也沒有發出一點聲息,黑衣人心心念念都在那個骷髏頭上,一點都沒有發覺。王重陽在中途已經將酒葫蘆的塞子拔掉,他後發先至,舉起酒葫蘆向著黑衣人甩去,酒水從葫蘆裏疾射而出,冷不防灑了黑衣人一頭一臉。
王重陽趁著黑衣人吃驚之際,一低頭鑽到他的身下,伸手抓住了腰間的布囊,然後一腳踹向他的肋下,使勁一扯。嗞啦一聲,將衣服也扯下一大片。原來那個布囊在衣帶上拴得很緊,王重陽猛地一扯將他的衣服也撕破了。
黑衣人絕沒有想到那孩子能夠躲過自己力逾千鈞的一甩,而且還能竄回來攻擊自己,所以一點防備都沒有,腰間挨了一腳,正好踹到他的傷口上,登時疼得他撕心裂肺,心神一亂,竟然又被王重陽搶先趕到那塊岩石上,將骷髏頭也給搶走。
黑衣人腰間的劍傷本來就不輕,這一來,變得更重,原來封住的血又汩汩流出,再要咬牙追趕王重陽時,身後兩聲叱吒,勁風襲體,人已經很近,不得已向後打出一粒陰魂彈,倉皇逃去。
王重陽抱著葫蘆和骷髏躲在石壁上,見那人化作一道綠火逃走,這才鬆了口氣,又見兩個人顧不上追擊,跑過來找自己,便想跟他們開個玩笑,聽他們叫了兩聲,一個個都是非常憂急,尤其是胡雪燕,聲音都變了,不好意思再躲下去,踴身跳下石壁。
王重陽在兩個人麵前落下,嘻嘻笑著,叫道:“師父,姐姐。”
站在胡雪燕旁邊的那個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王重陽的師父怪異書生東方珂。
王重陽近一段一直鬼鬼祟祟的,怎麼能逃過東方珂的一雙眼睛,他接連三次半夜到茅屋裏去看,裏麵都是空蕩蕩的。王重陽一向單純坦誠,從來沒有瞞過東方珂什麼,這次卻不一樣,不知鬧什麼鬼。
接下來應該給他送來的猴兒酒也是拖了一天又是一天,東方珂覺得非常奇怪,知道王重陽一定有了什麼事情,決定偷偷跟著他探個究竟,恰好這天王重陽給他送酒過來,他便故意說出山中這兩天不平靜,讓他不要再到玄武穀去練功,這也是實情。
王重陽的臉色立刻變得古怪起來,這一下更加重了東方珂的懷疑,於是把話往回收。等到王重陽告別回去,他便遠遠跟在後麵,看到王重陽一個人來到了玄武穀,從上麵翻身下去。
東方珂知道這個小弟子耳目十分厲害,不敢過分迫近,等了一會兒探頭向下看了看,已經不見了王重陽的身影,他趕緊飛身落到穀底,遊目觀瞧,隻見一個人影在遠處一閃而滅,趕緊追過去。
到了小石澗那裏,一聽裏麵那人的輕笑,便覺不妙,偷偷飛身到了崖頂,找到一個隱蔽的處所,探頭向下看去,等他看清下麵那人的麵目時,不由得大吃一驚,作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