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珂覺得那個鬼洞非常詭秘,不可不探,說不定跟地下藏寶有關係。於是兩個人商量好,決定到了晚上子夜時分,聯手再去一趟那個鬼洞,一探究竟。王重陽也要去,他們倆知道此行非常危險,所以都不同意,經不住王重陽一再請求,最終隻得同意。
東方珂和王重陽離開石室,隻見外麵天光已經大亮,東方珂急急趕回去上課,王重陽先把豬群趕到山坡上,然後跑到石龕中,拿出葫蘆一晃,葫蘆裏還剩著不到半葫蘆酒,這才想起昨天晚上危機之中沒有別的東西可用,便用葫蘆裏的酒當暗器去灑對方,果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以為是劇毒,才倉皇逃竄。王重陽喃喃道:“便宜了你個小鬼。”
現在隻剩下了少半壺酒,送給那位賊老兄顯得有些不敬,扔掉又太可惜。想來想去,不如自己喝掉,便拔掉塞子,嘴對嘴,嘟嘟嘟,一口氣喝了個精光。然後帶著空葫蘆跑到石罅洞那裏灌滿了,重新回到石龕裏,將葫蘆恭恭敬敬放在岩石上。
王重陽坐在石龕裏,心裏想著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一會兒喜一會兒憂,一會兒感慨,一會兒歎息,又不知道今天晚上去探那個鬼洞會遇到什麼情況,正想著忽然覺得一陣困意湧上頭來,心想連著幾天沒有好好睡一覺,不如現在先睡一小會兒,養足了精神晚上好辦事。
他剛把身體靠在石壁上,眼睛還沒有閉上,忽然看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怎麼到現在才來,叫我等得好不心焦。”
王重陽嚇了一跳,一下子蹦了起來,四下看時,卻又不見人影。
蒼老的聲音道:“不用找了,時機到了我們自然會見麵,現在還不是時候。”
聲音似乎就在王重陽的身後,他倏地回頭,果然後麵石龕裏也是空的,知道那人說的不錯,便放棄了尋找,道:“前輩……”
那人打斷他道:“怎麼變了稱呼,你不是一直叫我老兄嗎?”語氣似乎很不高興。
王重陽聽對方的聲音非常蒼老,猜測年齡一定不小,所以自然而然稱對方為前輩,沒想到徑引起對方的不快。他想了想,當初自己在這裏丟了酒,一開始很生氣,罵過對方小偷,後來轉變態度,想跟對方交個朋友,便稱對方為老兄。隻是那時候他一直沒有看到過對方的長相,也沒有聽過對方的聲音。現在聽了這蒼老的嗓音,年齡應該比自己的師父還要大,老兄二字怎麼也難於出口。
那人冷冷道:“怎麼,後悔了?聽出來我是個糟老頭子,便不想再理我了?”
王重陽見對方因為這個很不高興,也是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不如先答應了他,以後再說,便道:“老兄既然有命,兄弟當然無有不從的道理。”
那人哈哈笑道:“這樣才對嘛。”聲音裏充滿了歡樂。“我且問你,為什麼今天來得這麼遲,答應了我的事情,就要講信用,怎麼還沒有堅持幾天,就這麼懶散?像這樣將來能成什麼大事?”
王重陽聽了心裏不由得一肅,那人因為王重陽今天送酒稍晚,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王重陽心中時刻想著將來到鐵圍山去解救自己的父母,所以聽了那人這句話,立刻正顏道:“是是是,是兄弟的不對。”
那人卻不依不饒,道:“你不對,你都有什麼不對?”
王重陽道:“兄弟答應送酒,卻晚來,老兄還得等。”
那人怒道:“你可知道我等得多麼痛苦嗎?我幾十年如一日,從來沒有動過飲酒的念頭,一直心靜如水,不起絲毫波瀾,誰知道有一天,你喝醉了酒,別出不去,偏偏跑到我這裏,一口接著一口喝,喝得我的這個心啊,疼得無法忍受。”
王重陽很是奇怪,怎麼自己喝酒他就心疼,但那人現在似乎正在氣頭上,不敢打斷那人的話。
隻聽那人繼續道:“是我忍耐不住你的引誘,將你剩下少半壺酒喝了。這一下可壞了大事,肚子裏的這顆心就再也不能想別的事情,整天就思想著你什麼時候送酒來。誰知道你一旦弄醒了我肚子裏的酒蟲,卻又不常常來,一等就是三五天,嘴裏淡出個鳥來,可是又沒有辦法隻能幹等,就像傻老婆等漢子一樣。好不容易把你等來了,你又像是防賊一樣防著我,被我喝了酒,便罵出許多難聽的話來。”
“你我之間訂立了君子協定,我想這下可好了,這小子雖然懵懂無知,但看起來不像是個沒有信義的小人。可沒想到,你人不大,鬼主意倒不小,害得我老人家戒了幾十年的酒,眼看就快到時間了又破了戒,成了一個沒有臉麵的人。我想沒臉麵就沒臉麵吧,反正我有猴兒酒喝。可是……可是……你小子一見我破了戒,卻又想反悔,打算給我斷了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