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這人一身黑衣,一張白臉,兩鬢垂下兩綹紙錢一樣的東西,隨風搖曳。子都一見這人的相貌衣著,立刻想到了那天晚上強奪胡雪燕內丹的那個人,兩個人不僅衣著服飾相同,那一張白臉都是陰森森的看著讓人心裏直冒涼氣。
那人站在那裏,仰頭看著空中對鬥的烏龜和白蛇,鼻子裏發出一聲冷笑,道:“沒想到剛剛到這裏便得到了彩頭。”
王重陽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沒有搭腔。
那人繼續看了一會兒,自言自語道:“這兩個東西直自如此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這裏賣弄自己的寶貝,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還以為天下無人哩。”
因為那人並沒有看自己,是盯著天上的烏龜和和白蛇說的,所以王重陽仍然沒有說話。那人覺得有些奇怪,回頭看看王重陽,道:“怎麼不說話?我說的不對嗎?”
王重陽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那人道:“不知道什麼?”
王重陽道:“不知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人上下看看王重陽,覺得這孩子很特別,便問道:“你是誰的弟子?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你師父呢?”
王重陽道:“我沒有師父。”他一句話就回答了那人的三句話。
王重陽說得不錯,雖然他一直叫東方珂師父,但東方珂並沒有答應收他做弟子,他是從學堂那裏的關係來叫的。東方珂因為自己現在身份都不能定,還算做武林中的孤魂野鬼,不能擅自使用茅山派的功夫,所以不能收王重陽做弟子,但是他非常驚訝王重陽的深厚稟賦,知道這是十分難得的一個奇才,怕他被別的派別搜羅走了,所以擅自將強奪來的《上清玄訣》給王重陽看,但兩人並沒有師徒名分。
石龕中那位老兄,還有玄妙宮的曇月大師都向他傳授了功夫,不過他們一個是為了換酒喝,一個是求王重陽幫忙,都沒有確定什麼師徒名分。王重陽知道這人一定是那天晚上強奪胡雪燕內丹的惡鬼的同夥,對他自然充滿敵意,但是所說的話也都是事實。
那人剛剛將頭扭轉,聽了王重陽的話,又扭了回來,又將王重陽看了一遍,他剛來的時候一直沒有看王重陽,現在卻是每說一句話都要扭頭看一眼。
那人道:“你沒有師父?那你的功夫是從那裏來的?”
王重陽道:“我自己學的。”這句話也是大實話。
那人盯著王重陽看了一會兒,道:“你,不簡單啊。”
王重陽不知道怎麼回答,便沒有吭聲。
那人看王重陽神色冷冷的,似乎不願意搭理自己,心裏有些奇怪,自己這身打扮,隻要是江湖上的人,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連看都不看自己,如果不是與自己門派有仇怨,那他說的就是實情。
不過他並不太在意,一方麵天下與自己門派有過節的人比比皆是,也不多他這樣一個小不點,另一方麵,他沒有師父,功夫當然也不會高到哪裏去,何況他才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即使能夠上到這片懸崖絕壁,也不能說明什麼。
那人指著天空對王重陽道:“上麵的那兩個東西跟你見過嗎?”
王重陽點點頭道:“見過。”
那人道:“他們怎麼會沒有吃了你?”
王重陽道:“他們原是要吃我的,可是都想自己吃,不讓另一個吃,就……就打起來了。”
那人聽了王重陽的話,先是一愣,接著笑了起來,道:“真有意思,它們都想吃,結果誰都吃不成,還為此喪了命。”
王重陽一驚,道:“喪了命?”
那人森然一笑,道:“是啊,兩個畜生為了吃你爭鬥起來,昏了頭,大白天在這裏賣弄內丹,又不幸碰到了我。”
王重陽不明所以,道:“你?”
那人道:“不錯,我,就是我。我來了,兩個畜生自然就沒有命了。”說完又是森然一笑。
王重陽覺得那人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他還是不明白對方的話,問道:“你來了,他們怎麼就沒命了?”
那人稍微想了一下,道:“因為他們都想要你的命,所以……嘿嘿,我當然要要他們的命啦。你等著。”
黑衣人說完身形一晃,便不見了蹤影,王重陽趕緊抬頭看時,隻見一道虛淡的暗影飛向空中那兩個馳逐飛舞的火球。
烏龜和白蛇似乎感覺到了危險,齊聲叱吒,向著火球飛去,同時張開大嘴往回吸火球,但是為時已晚。
那道暗影,剛到兩個火球跟前,身形一現,伸出右手快速旋轉一圈,將一綠一黃兩個火球全都抄在手中。
他這裏火球剛剛入手,那邊烏龜和白蛇也已經撲到,一前一後,張著大嘴朝著那人身上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