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一個人站起來邁步向台階上走,在跨上台階的時候,他忽然然扭頭對著王重陽點點頭,微微一笑。王重陽這才看出,原來那人是他在玄妙宮門口碰到的對手,來自祁連山雪狼洞的滿克圖。
兩個人曾經打了不下五十回合,在滿克圖使出化狼神功的時候,差一點,王重陽就敗在了他的手裏,誰能想到,剛剛過了幾個時辰,兩個曾經拚得你死我活的對手,現在竟然相視一笑泯恩仇,成了同一個陣營的朋友。
王重陽當然願意跟滿克圖成為朋友,但是卻不願意在曇月大師這個吸血魔頭的麾下,隻是他現在別無選擇,也不能明說出來,見滿克圖衝著自己微笑,趕緊回報一個笑容,自己也覺得笑得很僵硬。
滿克圖在蒲團上閉目坐了一會兒,站起身,朝著石壁一揮手,打出一枚玄陰刺,然後退下石階,接著上去的是羅浮山黃龍觀的成飛,他在上台階的時候隻是用眼角瞟了一下王重陽,並沒有扭頭,但王重陽仍然朝著他的背影報以微笑。
王重陽見前前後後已經上去了五撥人,打出了十枚玄陰刺,但是石壁仍然完好無損,最多隻能讓水麵上泛起漣漪,蓮苞輕輕搖晃,看這情形,要想將石壁打壞,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他扭頭看著曇月大師道:“這麼打有用嗎?”
曇月大師道:“按他們這些人的功力,要想打開這麵畫壁,至少需要三千六百枚玄陰刺,而且是不間斷地攻擊。這三千六百枚玄陰刺要在十五日之內打出,不能再拖延。目前看,在保證攻擊力不減弱的情況下,十二個人不間斷地攻擊,一天也隻能打出二百四十枚,算下來十五日堪堪夠三千六百枚。但這隻是最少的數目,不一定就能成功,另外他們也不能接連十五日每天十二個時辰不休息。”
王重陽道:“那就是說很有可能打不開畫壁了。”語氣裏倒也是挺為曇月大師著急。
曇月大師道:“不得已的時候我隻好親自出手,再加上紅藍綠紫四個丫鬟,應當沒有問題,隻是我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隻怕到時候不能分身。幸好天無絕人之路,來了你們十個更強的高手……”
王重陽聽曇月大師的語氣裏似乎很有一些嘲諷的意味,忍不住哼了一聲,道:“原來是十個,現在隻剩下七個了。”
曇月大師聽出了他的意思,卻並不在意,笑道:“七個也就足夠了,他們現在正在偏宮裏跟著侍女們學習玄陰刺,很快就可以加入這些人的行列。有了這七個生力軍,事情就有了保障,我也就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王重陽見曇月大師對自己諷刺的話並不生氣,打算再說幾句,但是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曇月大師道:“你不去看看他們學的怎麼樣?”
王重陽跟著曇月大師走到偏宮的門口,往裏麵一看,隻見七個人都坐在石室裏,手裏拿著一張羊皮紙,圍成一圈,聽紫衣女子在裏麵給他們講解。眼見師父東方珂和姐姐胡雪燕並肩坐在最前麵,聽得很認真,不時低頭看看手裏的羊皮紙。
王重陽心裏一沉,很想大聲揭破曇月大師的陰謀,但是他知道這樣一來,不但救不了這些人,反而會讓他們更快的去死,隻得忍住了。心想還是出去好想辦法,呆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真到了走投無路,無法可想的時候,自己再趕回來跟師父燕姐他們死在一起也來得及。
兩個人離開一陽日宮,順著甬道慢慢往前走。曇月大師不時引逗王重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修真界的趣事,王重陽滿腹心事,也沒有心勁去聽,隻是想著找個什麼辦法把師父和燕姐救出來。可是思來想去,什麼辦法也想不出來。
自己本就不認識什麼修真之士,無法找人幫忙,他本來想跑到茅山上清宮去請師父的師父們來幫忙,這本是最大的希望,但是他沒有時間去找,因為從明天起,曇月大師每天都要用三個血食,一旦錯過了時辰,她就會從玄妙宮中的人裏去選,誰知道她會選誰。茅山路途遙遠,自己就是披上褐衣,化成飛鳥,也難於一天打個來回。
石龕裏的老兄本領很大,原先他借給自己的紫玉扳指就製住了玄妙宮的幽冥燈煞,可惜他脾氣很大,動不動就罵人,未必會幫自己的忙,再說就是想幫也幫不了。他現在不能離開石龕,就算是從石龕裏伸出手來,也會受到電火霹靂的烤打,十分厲害。
他也想過找不到人,就偷偷跑回來,隻身潛入玄妙宮,找到師父和燕姐,再偷偷跑出來,曇月大師自己說過,十五日之內,她還不能離開玄妙宮,隻要能夠跑出玄妙之門,就不怕她了。但是這個主意也就是想想而已,不要說自己一個人進不了玄妙宮,即使能夠進入,也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找,這裏麵有九個宮室,宮與宮之間的通道,時有時無,變化多端,自己不懂什麼五行陣,根本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