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大驚之下,竭力掙紮,仍是一動不能動。抬頭向豎刁看時,豎刁已經停止進攻,站在他的麵前看著他嘿嘿直笑,笑得王重陽頭皮發緊,心裏發毛,知道剛才一定是著了他的道兒,那些飛舞的星星毒蟲和猛獸,打上去沒有感覺,卻並不是空無一物,現在它們都打進了自己的身體裏,看來已經製住了自己。
王重陽以為穴道被製,暗中運起內功,想要打通穴脈,卻發現經脈中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這一下他可真的是黔驢技窮,隻能任由豎刁擺布了。
隻見豎刁站在那裏,冷冷地看著自己,臉色並沒有恢複平常,仍是墨綠色的,眼睛中射出的黃光,現在變作血紅色,頭發變成灰白色,雖然現在站著沒動,仍然在腦後做掃帚狀。
王重陽見豎刁變成這樣一幅醜惡形狀,心裏很是驚恐,道:“你……”
豎刁嘿嘿笑道:“動不動就失手將人打死,好一個威武的少年英俠。不知道你現在是醒著呢,還是在夢裏?”聲音變得尖細嘶啞。
王重陽不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道:“我也不知道。我覺得自己是醒著的,可是現在的本領卻像是在夢裏。”
豎刁道:“不錯,你的本領是很強,不過強中自有強中手,今日叫你落到我的手裏,休想再做白日夢。”接著大喝一聲,“呔,你的師父是誰,快快如實招來。如有一線生機,我自會饒你一命。”
王重陽知道他問的是教武功的師父,便道:“我沒有師父。”
豎刁嘶啞著嗓子道:“我以為你會說功夫都是在夢裏學的。”
王重陽一愣道:“是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豎刁兩眼一瞪,道:“我呸。我還知道你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
王重陽見豎刁不相信自己的話,急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豎刁道:“你這種鬼話對人說或許有人相信,對鬼說嘛就差了一點。我已經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找死,我就讓你在夢中見閻王吧。”
說完話,豎刁將手中髀骨厭勝刀收起來,緩緩抬起了右手掌,正對著王重陽,五指彎曲如鉤,指甲憑空長了二寸多長,呈錐尖狀,藍瑩瑩地閃著微光,一步步朝著王重陽走過來。
王重陽忽然聞到一股刺鼻的騷臭味道,心裏一慌,又開始極力掙紮,但是身體各個部位就像是在裏麵被緊緊縛住,動彈不得。
眼看著豎刁一步步走近,心中驚懼,忽然感覺嗖的一聲,似乎腦門上開了個口子,接著眼前金星亂舞,而豎刁的手爪已經朝著自己的胸口抓來,騷臭味直逼麵龐,中人欲嘔。
王重陽危機之中,下意識地揮掌迎了上去,沒想到自己的手臂忽然能動。啪的一聲,兩掌相交,王重陽隻覺得一股大力湧來,急忙加力反擊,右腳後退了半步。
眼見一股白氣在眼前左右翻卷,上下飛騰,轉眼間便將在那些飛舞的金星全都卷走,跟著腦門上一陣清涼,全身上下全都恢複自由,十分的舒暢。
卻見豎刁騰騰騰騰向後連退四五步,身體一歪,差點跌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才勉強站住腳步,兩眼瞪著王重陽,眼珠子似乎都要凸出來,眼裏滿是驚疑的神情,臉上的顏色從墨綠變成灰白,從灰白變成血紅,又從血紅變成靛青,轉眼之間變了好幾種。
王重陽曾經見過這樣的情景,那是在胡雪燕的石室裏,看到胡雪燕臉色變幻不定,知道這是走火入魔的表現,豎刁現在一定到了最危險的時候,需要人幫助,他可以用拇指抵住他的肩井穴幫他渡過難關。
他喊了一聲:“我來幫你。”便邁步向豎刁走去。
剛向前走了兩步,隻聽豎刁大喝道:“站住。”
王重陽愕然止步,看著豎刁,隻見豎刁的臉上顏色變幻更加快捷,兩眼似乎要噴出火來,狠狠地瞪著自己,嘴唇緊閉,脖子的喉結卻在一下一下跳動,一隻手指著自己,不讓自己上前。
王重陽站在那裏,看著豎刁,他雖然沒動,但是除了臉色變幻之外,全身也在不停地顫抖,似乎正在跟走火之魔拚命爭鬥,心想或許他自己有辦法,不用我幫忙。王重陽知道自己懂得不多,也怕把事情搞砸了,邊站著沒動。
剛才的事情發生的十分突然詭譎,到現在他都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原來豎刁的那柄髀骨厭勝刀也是一種非常厲害的邪派兵器,比起仲滿堂拿的那把掃帚星有過之而無不及。掃帚星的星火毒霧雖然厲害,但都是看得見的厲害,而厭勝刀的厲害卻是看不到的,是陰邪的。
豎刁先是使出三三歸一,以絕大的力量和極快的速度攻擊王重陽,仍然讓他逃脫,當下便知道單用正常的功夫,一定不能將王重陽打倒,於是他便改變了策略,決定使出厭勝之術來對付王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