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頭陀遊塵和俏書生喬春遠遠看到柳燕娘截住兩個人,看那兩個人的衣飾發型,是兩個道士,去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但不管哪個門派的道士,大都有女色之戒,感覺有些不妥,俏書生更是擔心,柳燕娘吃虧沾光他都不樂意,剛想出聲警告,雙方已經動起手來。
柳燕娘的功夫本來就比不上兩個人,再加上情意洋洋,魂不守舍,沒有什麼準備,上來就被雲清一劍劃破了胳膊,血染衣袖,這還是雲明較為持重,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不願意結下仇怨,所以在雲清突然出手的時候,伸手輕輕一推,劍尖歪到了一邊,從手臂外滑過,不然,柳燕娘追求的魂飛魄散隻怕真的要出現了。
雲明正在喝問柳燕娘的來曆,莽頭陀和俏書生已經如風而至,喬春一見自己心愛的人兒受了傷,心中大怒,不問青紅皂白,唰的一聲,奪命扇朝著雲清的脖子上削了過去,雲清正在氣頭上,一見對方來了援手,正合心意,閃身一躲,揮劍相應,兩個人你來我往戰在一起。
到了這個地步,雲明就是想要持重也持重不起來了,眼看著頭陀的戒刀當頭劈到,身形一挫,竄到遊塵的身邊,揮掌拍向遊塵的右肋,遊塵腳下不動,上身向回一轉,右手戒刀豎著回斬,左手戒刀斜劈向雲明的肩背,雲明縮回左掌,右手伸到遊塵的手腕下麵往上一托,遊塵的那一刀便劈不下去了。
柳燕娘站在一邊看著四個人捉對廝殺,原來她剛才傷得並不重,隻是受了一些驚嚇,一旦時過境遷,看著雲清越看越是俊俏,越看越是喜歡,心裏仍然懷著一些非分之想,所以並沒有上前幫忙。
眼見得兩個年輕人,一把寶劍竟然能夠抵擋得住遊塵和喬春的雙刀一扇,心裏頗為驚訝,同時竟有些欣喜。另外龍虎山張天師自認是道門正宗,不但本派功夫博大精深,而且教規極嚴,平時很少讓門下弟子隨便出山,為了跟江湖中一般門派區別開,他的弟子跟人動手不但要勝,而且一定要勝得漂亮,所以龍虎山的功夫不但犀利,而且動作優雅舒展,動起手來仍然像是在閑庭信步,從容不迫,即使敗了,也要保持儀容。
柳燕娘看著看著,涎水都要從嘴裏溜下來了,一時間竟然忘了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揮劍上前,就要幫著龍虎山的師兄弟二人,反過來去攻自己本來的夥伴。
就在這時,莽頭陀忽然急揮兩刀,跳出圈外,喝道:“且住,你們是龍虎山的人?”
喬春聽了一驚,跳到一邊,看著對方二人,心裏很是驚懼。柳燕娘也是如夢初醒,知道龍虎山的道士不可輕侮,自己鬼迷心竅,竟然想著去老虎尾巴上拔毛,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雲清見對方氣餒,不依不饒,大叫一聲:“正是要掃蕩你們這些魍魎小鬼。接招吧。”
遊塵和喬春見已成騎虎之勢,無法收場,對方長劍刺到,隻得鼓起餘勇,上前迎戰。柳燕娘也不再抱著春夢不放,揮劍上前加入團戰。這時大家都變得頭腦清醒,使出拿手本領,自然是越戰越是激烈。就在這時,妙慧和王重陽一前一後來到了附近的樹林中,五個人全心對鬥,也沒有發現附近來了人。
妙慧看著五個人鬥得甚是激烈,功夫卻很一般,但是因為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別人對鬥,所以還是饒有興味地看著。她覺得這些人很是奇怪,功夫不行,打不到對方,卻偏偏都是一副氣勢洶洶的狠惡模樣,似乎一下子就要將對方吞吃了似的。
過了一會兒,妙慧看得著急起來,因為明明對方有了老大的破綻,另一方卻視而不見,非得等到對方有了防備之後,才出手攻擊,當然是徒勞無益,無功而返,這些人看起來是在以性命相拚,可是還不如自己師姐在坐忘庵裏演練的時候打得好看,所以看到後來便覺得味同嚼蠟,替他們著急。
妙慧是曇月大師的關門弟子,功夫是由大師姐妙空代師傳授,而玄妙宮的功夫集正邪佛道各門功夫於一身,乃是修真界超一流的門派,隻是曇月大師師徒隻是關門精修,很少參與江湖中的爭鬥,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且不說曇月大師早已學究天人,即便是她座下的六個高足,也全都不輸於江湖門派中的宗師人物。
所以妙慧雖然從小生活在玄妙宮的壁畫裏,沒有一點實戰經驗,但她的本領和見識都是十分高超的。眼前的這五個人,兩個是名門正派中的三代弟子,本領有限,另外三個是不入流的雜家功夫,跟妙慧相去甚遠,所以她看著著急。她卻不明白,那五個人這時都是竭盡全力,毫無保留,隻是能力有限,在她看來很像兒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