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珂在懸棺洞的裏麵聽著上麵的打鬥之聲,王重陽一聲不吭,一味悶鬥,那兩個人則不停地說著什麼,似乎是在逼他交出仙草,他又是擔心王重陽的安危,又不願意交出辛辛苦苦偷來的仙草,心中焦急,不知不覺來到來到懸棺洞洞口,伸長脖子向上麵瞧。
然而三個人打鬥的地方並不在懸崖邊,他什麼都瞧不見。他知道自己的本領跟對方相差甚遠,上去也是白饒,但是心裏記掛著王重陽的安危,咬咬牙,正要飛身衝上去,忽然身邊傳來哞的一聲悶吼,嚇得他渾身一顫,差點癱倒在地。
原來那聲悶吼就來自他旁邊的一具腐朽的棺材裏麵,這一聲將他嚇得心膽皆寒,但是他還不敢就飛身到崖壁室外,那樣他能看到三個人的時候,也會被不周山的人發現,失去了隱蔽偷襲的機會,如果隻是靠自己真實的本領,上去也幫不了什麼忙,隻有偷襲才能起一點作用。
所以他雖然心中畏懼,卻還是呆在懸棺洞中,一會兒看看上麵,一會兒看看身邊的棺材,一直在想著僵屍就要竄出來,心裏發毛。
過了一會兒沒有動靜,東方珂稍稍放心,繼續集中精力聽上麵的動靜,聽出了王重陽越來越危險,便準備好衝上去幫忙。就在這時,身邊的棺材裏又是哞的一聲悶吼,聲音裏似乎充滿了憤怒。
東方珂知道那怪物就要出來,知道在裏麵存身不住,急忙飛身向懸崖頂上竄去,隻聽得身後喀喇一聲,似乎是棺材破碎了。
到了懸崖頂上一落腳,就看到三個人已經罷鬥,王重陽站在對麵高高的崖壁上,手中空空如也,不周山的二人手執長劍,正要追上去動手,聽到了他飛上來的聲音,都是愕然回頭。
不虛和不訾見王重陽已經黔驢技窮,跳到了崖壁上,正要乘勝追擊,忽聽的身後懸崖下麵哞的一聲怒吼,接著嗖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落到了身後,兩人以為上來的就是發出悶吼的怪物,顧不得再去攻擊王重陽,急忙回身,同時寶劍上舉,先將身前防護住。
沒想到飛上來的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個身材頎長的黑衣男子,看他的樣子依稀便是剛才在山頂看到的那人,兩個人不由得都是一愣,心中疑惑,這個男子是盜仙草的人,那麼王重陽手裏拿的是什麼?再說剛才聽到的那兩首悶吼,分明是什麼怪物發出的,不應該是人的聲音,怎麼跳上來的竟是一個人?
不訾用劍朝著東方珂一指,厲聲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東方珂剛要說話,就見王重陽在對麵的崖壁上衝他連連搖頭,並且示意他趕緊走。但是眼下的情形已經不可能逃走,再說他也不能撇下王重陽,一個人去逃命。於是便笑道:“三位在這裏幹什麼?這裏不是善地,經常有鬼怪出沒,最好還是趕緊離開。”
不虛見東方珂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一條條,還有好幾個地方出現了血跡,心想看這情形他不是被守山神獸抓傷,就是被山上的荊棘掛傷,毫無疑問,他就是那個盜草的人,現在卻來說什麼鬼怪出沒,想要將自己嚇走。當下嘿嘿冷笑道:“看你這種狼狽樣子,是不是剛剛撞上鬼怪啊?在下兄弟二人就是專門為捉鬼而來,卻不知鬼怪在什麼地方,既然你撞上了,就請指點一二。”
不訾聽了師兄的話,這時也注意到了東方珂的衣服傷勢,用劍指著東方珂道:“你……”
東方珂嗬嗬一笑,道:“要找鬼怪嗎?那還不容易?”他回身朝著剛剛飛上來的地方道:“喏,這下麵就有一個,你們可以下去看看。”
不虛雙眼一眯,緊盯著東方珂,道:“我相信你說的話。不過,就是不知道那鬼怪現在是在下麵,還是來到了上麵。”
東方珂聽對方的話,知道已經懷疑到了自己的身上,但是現在已經如此,隻能硬著頭皮纏下去,希望能夠以拖待變。當下麵對著對方的冷眼和寶劍,神態自若,微笑道:“我說的都是實話,實是一片善意,兩位不相信在下的話,那也無法,剛才的那兩聲吼叫想來二位都聽到了,我可不想在這裏送命。”他抬頭對著崖壁上的王重陽喊道:“嘿,小孩兒,這兒可不是玩的地方,趕緊回家吧。”
東方珂說著話,轉身假裝就要離開的樣子,不訾叫道:“哪裏走。”長劍一抖,飛身刺了過來。東方珂本領不大,江湖經驗卻是非常豐富,為人又是膽大心細,雖然明知道對方已經朝著自己飛刺過來,卻仍然假裝沒有聽出來,繼續朝前走。
他這是拿命來做賭注,賭的是對方對自己的身份並沒有清楚地掌握,自己對對方的攻擊假裝不知,一直不回頭,對方在即將刺中自己的最後關頭,一定會心存疑懼,突然收劍。他就抓住這個機會,在對方收劍的時候,突然出劍反擊,一定能夠偷襲成功,隻要廢掉了其中一個,那麼他跟王重陽兩個對一個,勝算便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