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柘城七百多公裏以外的蘇州。
出租車在路邊停下,在旁等候的中年男人隨即上了車。
“老哥,上哪去啊?”司機問道。
後座的男人約莫三十歲上下的年紀,雖然白發漸生,但背頭梳得一絲不苟,他麵相白淨,五官立體,活脫脫一副中年老帥哥的模樣。
如果陳陽在這裏,必然能一眼認出,這人正是當初做日結時,坑了他兩百塊錢的老蔡。
老蔡將黑色的旅行包放在身側的位置上,翹起二郎腿擺出個閑適的姿勢,道:“蘇城火車站。”
“老哥你這是出差呢?”司機是個熱情而外向的人,隨便起了個由頭就聊上了。
“我是個旅行作家,正準備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路上采風觀景,為我的新書做準備。”老蔡淡淡道。
“喲,您還是個作家呢,作家好呀,收入高,又受人尊敬。”聽到對方自述的職業,司機明顯談興更濃。
“我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寫書人罷了,前半生多坎,廝混到了現在。如今年紀大了,也還是閑不住,就想著到處走走,記錄一下生活的美好。”老蔡口若懸河道。
“大哥您看著才三十多歲的人,哪裏能說是年紀大了?”司機道。
“嗬,我都六十多的人啦!”
“喲,這還真看不出呢,要不然路上,您給說說以前的經曆,我給您車費免了,就當交個朋友。”
“交個朋友可以,但錢還是要給的,我不能平白占你這個小夥子的便宜。”老蔡言之鑿鑿。
“那行,您說著。”
老蔡目光憂鬱,慢慢地訴說起自己波瀾壯闊的一生。
而後,司機從他的口中得知。
他是元曆六零年代出生的人,白龍江人,老家海北,地地道道的平洲人。
小時調皮,用柴油填進人家的爐子了,險些引發大火,被人揍個半死,在醫院躺了幾個月才恢複。
七九年,十多歲的他讀大學,勤工儉學,做過陪酒,也遇上了一生的摯愛。
跟富婆談了幾年戀愛後,他毅然決然的放棄了優渥的生活,選擇從軍。
八八年,在部隊的選拔中脫穎而出,派往金三角緝du,當過臥底,還差點混成了老大。
三年臥底,龍王歸來,一切卻已物是人非,曾經摯愛的富婆家道中落,為了不拖累他,選擇了離開。
九五年,頹喪的他自薦前往了邊境,做了一名排雷戰士,在一次任務中負傷,被迫退役。
往後的日子裏,他賣過鹵菜,看過倉庫,裝過半仙,也做過商場值班經理……
司機聽的如癡如醉,可他的故事才講到零零年初,車子就已經到站了。
在對方崇敬的目光中,老蔡丟給他一張百元大鈔就颯然而去。
……
司機愣愣地看了幾眼那張大鈔,又用手指撚了撚,許久之後,他麵色複雜地說了句:“糙,假幣!!”
可這時,哪裏還能見到老蔡的身影?
老蔡去哪了?
他並沒有進入火車站,進站前,他被人攔住了去路。
有個年輕姑娘伸手攔住了他:“大哥,看跳舞不?”
老蔡一愣:“嗯?什麼舞?!”
那姑娘媚眼如絲:“民族舞。”
老蔡有些猶豫,問道:“多少錢?”
姑娘:“一千五。”
老蔡眼睛一瞪:“怎麼這麼貴?!”
姑娘湊過來,小聲道:“是不穿衣服的那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