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陳陽睜開眼,自床上翻身下來。
他的眼底浮現幾分倦意,來到衛生間,脫去衣服,先衝了個涼水澡。
陳陽垂著頭,身子完全浸在花灑噴出的細密水霧中,持續的涼意讓他精神一振,疲憊頓消。
他一夜未睡,放出焏,形成一個圓,將家的範圍的籠罩。
一整夜的時間,他事無巨細的監視著家裏的響動,隻是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在焏形成的圓域中,他可以“看見”一切,隻是視野裏,除卻生靈的氣息外,別的東西都是黑白二色,枯燥而死寂,在持續感知的狀態下,自己就像是被囚禁在虛無中,精神上的疲憊更甚身體上的。
隨著境界的提升,圓域之外的範圍,若有強大的氣息出現,陳陽也能模糊的感應到一些,感知方麵,雖還比不上那些專精感知領域的超凡者,可用作自身戒備綽綽有餘了。
爺爺昨晚睡的很早,吃過晚飯後,他就回到了房間裏。
靠在床上,電視的聲音開的很響,但噪聲並沒有影響到他的睡眠,相反,耳邊聽著電視裏放著的咿咿呀呀的戲曲聲,爺爺很快便熟睡過去。
半夜三點光景,爺爺醒來一次,他吃了點東西,一個人靠在床頭,無聲地吸完了兩支煙,然後蓋上被子繼續睡去。
黎明破曉,約莫五點左右,爺爺清醒過來。
他換上了布衣、膠鞋,手裏拎著短鋤,背上竹簍,就出門了。
陳陽猜測他可能是去後山上挖筍了。
昨晚吃飯時,聽到爺爺這麼聊起過,隻是那會兒,他的心思全然放在了記憶的異常上,並沒有好好聊天,隻是默不作聲的吃著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爺爺的話頭。
陳陽遠遠的跟在爺爺身後,圓域以他為中心點,仔細地監察著周遭的一切。
什麼都沒有發生,日常如風平浪靜。
倒不是說陳陽不喜歡這樣,而是異常的苗頭出現後,那麼所有的平靜在陳陽看來,都像是風雨欲來,發現不了問題的所在,那顆惴惴不安的心就很難平複下來…
爺爺果然是去山上挖筍了。
夜裏下過一陣小雨,山路土坡濕滑,他的年歲畢竟大了,腿腳不方便,一腳沒有踩穩,差點從土坡上栽下去。
就在陳陽朝向所在的地方突進,要現身救場時,爺爺一手抓住枯枝,腳下一挺,吃力的站穩了身形。
陳陽鬆了一口氣,旋即打消了現身的想法。
一個小時後,六點,爺爺回家了。
陳陽提前一步,回到家裏,在床上躺好。
他並不擔心自己的行蹤被人發現,通過與其他超凡者的接觸,他也偷學到了不少焏的運用技巧。
如“發”,把自己身上的焏彈出,形成焏彈模式的攻擊。
如“圓”,感知方麵的技巧。
還有就是“隱”,散去身上的纏,強行關閉精孔,隔斷焏的散發,練至高深時,甚至可以直接屏蔽掉感知型超凡者的探查。
隻不過“隱”與“圓”的使用存在衝突,在放出焏進行感知時,沒有辦法讓自身的焏收斂、藏匿。
所以在跟蹤爺爺時,陳陽隻能最大程度的使用“纏”,減少氣息的泄露。
好在爺爺隻是普通人,周遭的人也是普通人,誰也沒發現他刻意藏匿的身形。
六點半,爺爺到家後開始燒早飯。
國人的習慣裏,很少有人會在早晨吃大米飯的,可發現陳陽飯量越來越大後,爺爺擔憂他吃不飽,還是特意去蒸了一鍋米飯。
早飯還有水煮的雞蛋、鹹菜、豆腐等。
陳陽看著這一切,突然產生了一種想要放棄調查的想法。
他的心陷入了茫然,他害怕要是真的發現爺爺“有問題”,他又該如何去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