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蒙鎮。
想象中反撲小鎮的妖魔援軍並未出現,眾人也沒遭受妖魔超凡隊伍的襲擊,大家安安穩穩渡過危險期。
都司第三旅那望不到盡頭的車隊,在後半夜轟轟隆隆駛來,將士們直撲鎮外西、北兩麵的連綿山丘,哼哧哼哧進行土方作業。
旭日在遠天東升,霞光灑落於民房,冬夜的冷寂被驅散,暖意在屋脊上醞釀,滿是彈痕與血汙的殘破街頭,迎來淡淡的希望與生機。
蘇安結束修煉出門,迎著第一縷陽光伸了個懶腰。
遠遠望見鎮外山丘上的防禦陣地已經初具規模,全副武裝的戰士們或架設火力點,或搬運各種武器裝備,或在高處值崗放哨,他情不自禁發出感慨:
“真是想不到,我竟然也有被都司軍隊保護在身後的一天。”
在此之前,他無論是支援清河農場與妖魔作戰,還是深入混沌之地執行任務,都司的軍營與士兵都是被他遠遠拋在身後。
對方的陣地擋在前麵還是頭一遭。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都司再怎麼都是當局五巨頭之一,裏麵不是沒有能戰之士。”一個平穩淡然的聲音忽然響起。
蘇安循聲去看,就見左前方的院牆上,有一個身姿高挑的人孑然而立。她麵對著橘紅色的太陽,光影勾勒出的婀娜背影極富神秘色彩。
波浪長發被晨輝染成金色,縷縷發絲於清風中輕輕飄揚,從蘇安的位置看去,那雙曲線圓潤、筆直有力的大長腿格外修長。
造型獨特的原力步槍被扛在肩上,莫名的危險中蘊含著難以言說的霸氣,配合她挺拔威武的身姿,仿佛擁有可破日月能擒山河的力量。
“哎呀呀,這是哪裏來的女武神?我幼小的心靈可經受不住這麼強烈的震撼,要不要我給你磕一個,上柱香?”
蘇安一眼就識破,張雨櫻這是在刻意擺弄姿勢,裝腔作勢。
張雨櫻惱火地回過頭,如雪似玉的側臉白裏透紅,也不知是晨曦染的還是憤怒給衝的,在飄飄揚揚的青絲襯托下有一股令人心動的柔和之美。
可她一開口就將這股柔和毀了個幹幹淨淨:
“臭小鬼,你是不是皮又癢了,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配合著讚揚我一下會死?”
她咬牙切齒地從院牆上跳下,氣勢洶洶地走向蘇安,後者半步不退八風不動,表示自己理直氣壯、凜然不懼:
“你要是能一直憋住,多維持幾秒那高深偉岸的形象,說不定我就被折服了,誰讓你被我一句話就說得破功?”
張雨櫻一看蘇安那嬉皮笑臉的樣子就來氣,踮起腳尖拔高身形以俯視的角度進逼,指著自己湊到他鼻子前的溫潤無暇的俏臉,一字字地問:
“為什麼你看到我的第一反應是調笑?難道我就沒有動人心魄的魅力?你不應該被我的魅力給折服嗎?”
蘇安剛正不阿,沒有屈從於對方的淫威,倒是讓對方嘴裏吐出來的溫香熱氣噴了一臉,不得不往後敗退。
他隻能舉起雙手投降,並且及時做出保證:
“櫻姐威武櫻姐霸氣,櫻姐天下無敵,我甘拜下風自願認輸,下回一定被你的魅力打動。”
張雨櫻的鼻子都給蘇安氣歪了,噌的一聲拔出戰刀,滿院子追殺見勢不妙拔腿就跑的蘇安:“你給我站住!
“今天我非得砍死你這隻沒心沒肺的臭小鬼,你給我站住!”
蘇安雙腿麻利倒騰,快得生出兩道車輪般的虛影,繞著團部大院飛速轉圈,期間不忘仰著頭示威般大喊:
“你當我傻?你要砍我我還站住,有沒有天理了!”
“你給我站住!”
“不站!”
“我今天非得砍死你!”
“哎哎,你砍不著,氣不氣?”
“臭小鬼,你氣死我了,站住!”
“哎哎,我偏不,你來咬我啊!”
“混蛋,我非得扒了你的皮!”
當鄭南枝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走進團部大院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雞飛狗跳的滑稽場麵。
望著一邊跑一邊出言挑釁的蘇安,以及舉著雪亮戰刀滿臉煞氣的張雨櫻,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懷疑自己莫不是沒有睡醒。
眼前這一幕簡直擊碎了她的世界觀。
在昨夜的激戰與接觸中,神仙宗宗主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對方擁有著橫掃妖魔、同境無敵的恐怖戰力,所到之處斷肢橫飛、血如泉湧,幾乎相當於一名活著的死神。
同為七級,鄭南枝卻連靠近對方都不敢,敬畏得一塌糊塗。
而在戰鬥之外,張雨櫻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樣,眉宇中始終藏著睥睨四方的驕傲之色,仿佛不把任何高手強者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