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靠譜的師父和靠譜的築基(1 / 3)

“哇嗚嗚嗚嗚.......我好不容易養到這麼大的徒弟呀........寧瑛!你想想辦法呀!”

四年前,當再度醒來時,夏昭明隻聽見一個女人嬌憨憨的哭聲。

以及,渾身傳來的劇痛。

還有眼前模糊的視線。

似乎,有一個穿著古服、容貌秀美的女子,蹲在自己身邊,正啜泣著。

在她的身邊,一個同樣身著交領古衣的男人,似正愁眉不展地看著自己,口中不住呼喚:“昭兒?昭兒?”

夏昭明微微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搞什麼......我這是......在做夢嗎?”掙紮著想要睜開眼、動動手,卻半分力氣也沒有。不過數息過後,他隻覺眼皮子也快睜不開了。隨著視線的逐漸黑去,殘留的意識,隨著耳邊漸漸淡去的哭喚聲,再度湮沒。

......

“呃!”從床上猛地驚醒過來,子昭痛苦地揉了揉劇痛的小腦袋。

這是他第幾次夢到,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場景了?

他似乎還是沒能完全接受自己這堪堪六歲的、幼童的身體。

以及........自己這個被稱作“子昭”的名字。

“昭兒?你又發噩夢了嗎?”

果不其然,每每自己驚醒未久,伴隨著敲門聲傳來的,總是那個女人焦急的聲音。

“啊,師父!”

是的,那是他的“師父”——楓晚晴,是這個世界一直照顧“他”的人。照理而言,自己當是將之視作“母親”的。而當夏昭明降臨到這具身體後,或由於前生已然是二十歲出頭的成年人的緣故罷,自己始終隻覺得,這個比自己前生還要小的女子,雖有照料、養育之恩,自己似乎頂多隻能將之視作大姐姐一般了。

畢竟.........

“昭兒!”門,果然還是被猛地推開了,即便他上了鎖。但顯然,這對這個世界的“修士”而言,是沒多大用處的。

“昭兒!又睡不著嗎?頭還疼嗎?還怕嗎?要不要師父抱著你睡?”楓晚晴焦急地蹦到床邊,悉心地撫著愛徒的小腦袋,真氣,已然探了進去。

“師父.......”看著眼前這個靈巧俏麗的女人,子昭苦笑一聲,道:“我比較關心,門鎖,是不是又........壞了。”

畢竟師父她,很不靠譜.........怎麼看,也不像師長的樣子。

“呀......還好還好。”楓晚晴也不顧他說什麼,待真氣在徒兒體內細細巡探了一個周天,乃長長舒了口氣。

子昭見她頭發、衣著淩亂的模樣,心知她又是乍聽自己叫喚便急急過來,當下不免心中一暖。

是的,每每自己噩夢中驚呼出聲時,這個師父總是數息之間來到自己麵前的。

原來這楓晚晴收養子昭之時,年方二八,亦不過少女年華,哪裏有什麼育兒經驗?子昭兩歲之時,她竟帶著他爬上高峰去采摘草藥。一個不慎,子昭竟跌落穀口。幸得上天垂憐、子昭命厚,加之有善醫友人的相救,竟沒有丟了性命,也未傷殘。自此之後,楓晚晴對子昭更是寵溺,幾乎不願令之離開自己目之所及、力之所逮。

“隻是.........自那次摔傷後,昭兒的性子,全然不似從前般活潑。似乎對我,也不如小時候那般親了。每每抱他不久,他總會不自在地避開。可憐的娃娃,還是受了太大驚嚇吧。”楓晚晴撫著子昭的小腦袋,心中一陣疼惜。

子昭見她表情哀戚,心中苦苦一歎。他自是知曉楓晚晴在想些什麼。隻是自己前生總歸是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哪還有孩童的心性去與人撒嬌......

從前,大師父趁她不注意時,還曾請來一位苗疆邪巫,瞧瞧是否被人“奪舍”了。隻是幸虧未查出什麼端倪就是了.......

對了,“大師父”是........

“晚晴,你又瞎擔心.........”一個衣著邋遢的男子打著哈欠走了進來。月光灑在他的麵上,依稀可見那粗糙胡渣下的清秀麵容。

“昭兒是男娃娃,哪有那麼怯懦?做個噩夢便要命似的!”那男人說著,便向子昭咧嘴一笑、拇指一伸:“是吧!”

子昭點了點頭,笑了笑,以叫師父安心:“我沒事,師父、大師父,你們快去睡吧!打擾你們了。”

這男子,喚作“寧瑛”。至於這“大師父”的名頭.......

“就你心大!昭兒小時候摔過,肯定又是夢見了,怕得緊.......明日便要【築基】呢,夜裏睡不好,明日還怎麼修行啊?”楓晚晴的言語裏,掩不住擔憂來。

寧瑛苦笑一聲,說道:“姑奶奶,您還知道他要修煉呢?便趕早地讓他安睡吧!小的我也要睡的.......明日我還得給他授業護法呢!”

是的,雖說楓晚晴當年將子昭收作徒兒,但因自己不擅傳道授業,故總是寧瑛代為教導的。有時,便是楓晚晴自己,也會受寧瑛指點武學功法......

這個師父,不太靠譜呢。

“哼!”楓晚晴冷冷盯了寧瑛一眼,後者頓時渾身發毛。隻聽楓晚晴道:“你明日隻管睡去吧!我來給昭兒護法。”

寧瑛聽了,竟如聞大難:“使不得使不得!就你那對功法的理解.......這孩子天資卓絕,可不能毀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