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璿璣看著眼前的和離書,覺得挺可笑的。
她想和離時,怎麼都離不掉。
現在她沒想,和離書反倒送到她麵前來了。
“九姐姐。”
顏仲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從太監手裏接過筆遞向她,壓低聲音:
“簽了這和離書,你跟龍燕回就沒任何關係了,這是保護你的唯一辦法。”
顏璿璣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語氣不辨喜怒:“說的也是。我早就想跟他和離了。”
她接過筆。
顏仲麟麵色一喜。
從養心殿出來,夜風一吹,顏璿璣身形搖晃,扶住門框才站穩。
“燕回真是看錯了你!”
顏璿璣回頭,看柳舒貞走近,一臉輕蔑怒恨。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今天我也算在永和公主身上見識到了,此話誠不欺我!能做到如此無心無肺,永和公主當真厲害!”
“說完了?”顏璿璣有些胃痛,不著痕跡的用手捂住,“說完我就走了。”
“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燕回的安危嗎?”柳舒貞追上來,滿臉憤懣的瞪著她。
顏璿璣冷笑:“你不是說我沒心沒肺嗎?既然沒心沒肺,我又已經跟他和離了,那他是生是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
顏璿璣實在懶得再搭理柳舒貞,頭也不回的離開。
回到長山王府,她進門就開始吐。
“公主!公主您怎麼了?”
青鎖和月牙向她衝過來,急得不行。
顏璿璣狂吐,幾乎把能吐出來的東西都吐出來了,最後全身虛脫的坐在地上。
青鎖和月牙急忙一左一右將她扶起身。
回到房間,青鎖去打水,月牙伺候她漱了口。
顏璿璣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床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青鎖弄濕帕子給她擦臉擦手,紅著眼睛:“公主,您別嚇奴婢。您到底是怎麼?怎麼好好進宮赴宴回來就成這樣了?駙馬呢?怎麼沒跟您一起回來?”
龍燕回……
顏璿璣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坐起身,“你倆去把我的東西收拾一下,我今晚就要住回宮裏去了。”
“啊?為什麼?公主,您跟駙馬吵架了?”
顏璿璣搖搖頭:“我跟他,和離了。”
青鎖吃驚瞪大眼睛,和月牙麵麵相覷,都不敢相信:“怎,怎麼這麼突然……”
“快去吧,你倆快去收……”
她的話還沒說完,下人就慌慌張張來稟告:“王妃,不好了!外麵來人,說要查封王府!”
顏璿璣一震。
他們倒是雷厲風行。
她手指攥緊成拳,深吸一口氣,沉聲吩咐:“知道了。你去告訴府裏所有人,不要反抗。”
“可是王妃……”
“怎麼?本妃的話不好使嗎?”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
—
天牢。
陰暗潮濕的環境,鼠蟲橫行,到處都充斥著一股兒難聞的黴味。
龍燕回闔眼坐在草垛上,安安靜靜像一尊雕像,他的白衣被血染濕,衣角也沾的都是灰泥。
“你怎麼來了?”
他話音落下,鳳眸睜開。
牢門處,一個穿著灰色披風,將頭臉都遮住的人將一錠金子放在獄卒手裏。
獄卒掂了掂,臉上都是貪婪的笑意:“最多一炷香時間。”
邁步進了獄門,她卻站的遠遠的沒過去,拉下披風的帽子,露出一張素淨小臉:“我來看看你死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