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見皇帝陛下並不困難。當艾吉思迎接哈裏·謝頓時,他的雙眼閃爍著光芒。“嗨,老友,”他說,“你是要給我帶來壞運嗎?”
“我希望不是。”謝頓說。
艾吉思解開穿在身上的精致披風,疲倦地哼了一聲,將它丟到房間的一角,並說:“你,給我躺在那裏。”
他望向謝頓,搖了搖頭。“我恨那玩意,它像原罪一樣沉重,像地獄之火一樣燙人。當我像雕像般筆直地站著,接受胡言亂語的疲勞轟炸時,我總是得穿著它。簡直可惡透頂!克裏昂生來如此,而且他有帝王氣派,我卻不是,也沒氣派。我隻是不幸生為他的第三個表弟,所以有資格當皇帝。我很樂意以非常低的價錢把它賣掉,你想不想當皇帝啊,哈裏?”
“不,不,不,我不會做那個夢,所以您別抱太大希望。”謝頓哈哈大笑。
“可是你得告訴我,今天跟你來的這位美麗非凡的少女是誰?”
婉達麵紅耳赤,皇帝則和藹地說:“你絕不能被我說得臉紅,親愛的。皇帝所擁有的少數特權之一,就是口無遮攔的權利。沒有人能反對或提出異議,他們隻能連呼‘陛下’。然而,我不要從你口中聽到任何‘陛下’,我痛恨這兩個字。叫我艾吉思,雖然那也不是我真正的名字。它是我的帝號,而我不得不習慣它。所以……告訴我近況如何,哈裏。我們上次見麵後,你又經曆了些什麼事?”
謝頓簡單地說:“我兩度受到攻擊。”
皇帝似乎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句笑話。他說:“兩度?真的嗎?”
當謝頓敘述遭到襲擊的經過時,皇帝的臉沉了下來。“我想,那八個人脅迫你的時候,附近沒有任何保安官吧。”
“一個也沒有。”
皇帝從座椅中站起來,並對兩人做個手勢,示意他們繼續坐著。他開始來回踱步,仿佛試圖驅除若幹怒氣。然後,他又轉身麵對謝頓。
“幾千年來,”他開口道,“不論何時發生這類事件,人們都會說,‘我們何不去向皇帝訴願?’或是‘皇帝為何不做點什麼?’最後,皇帝的確能做點什麼,也的確做了點什麼,即使並非總是明智之舉。可是我……哈裏,我沒有權力,完全沒有權力。
“喔,是啊,是有個所謂的公共安全委員會,但他們較關心的似乎隻是我的安全,而不是公共安全。今天我們能見麵都算是奇跡,因為你絕不受委員會的歡迎。
“我對任何事都束手無策。你可知道,自從執政團垮台,複辟——哈!複辟了皇權後,皇帝的地位發生了什麼變化?”
“我想我知道。”
“我敢打賭你不知道——不全知道。現在我們有民主了,你曉得民主是什麼嗎?”
“當然。”
艾吉思皺起眉頭。“我敢打賭你認為它是件好事。”
“我認為它可以是件好事。”
“看,你果然這麼說。不是那麼回事,它把帝國完全顛覆了。
“假設我要命令更多保安官站到川陀街頭去,在過去的年頭,我隻要抽出一張禦用秘書為我準備的公文紙,在上麵龍飛鳳舞地簽個名,便會出現更多的保安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