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張叔還挺細心的。”
李家蘭心一顫,笑了笑,“是啊。”
她萬萬沒想到,張全鬥聽到她跟人聊天說沒有磨刀石了,就給送了塊過來。
本來,她想有空去河裏或山澗裏找找的。
“也挺勇的。”周翠紅說,“不知道他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
“估計有。”周翠巧說:“二叔他們打得可狠了。”
說到這,周南冬姐弟三人橫了一眼,那邊院子裏“哎喲哎喲”爬起來的人。
周南冬打人有分寸,都是前世混跡商場練出來的,打到的地方當時會很痛,多打幾下就倒下沒力氣爬起來。
倒不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過了些時間會慢慢減輕疼痛恢複力氣。
李家蘭沒有跟兒女們去看隔壁院子,她聽著女兒的話,想著張全鬥身上會不會有比較重的傷。
擔憂不已。
等進了堂屋,李家蘭說:“老小,你給張叔送點肉過去,再拿點藥酒過去,我看到他背上被打到幾下。
自己也上不到藥,你給他上一下。”
“好。”周南冬應下,深深看了李家蘭一眼。
去房間拿了一瓶藥酒,再去廚房切了塊肉,周南冬就去了張全鬥家。
在院外喊了一聲,裏麵傳來回應,周南冬就走了進去。
走到院中的時候,張全鬥就一邊套著衣服一邊出來,“周冬,你怎麼來了?”
周南冬提了提手上的東西,示意張全鬥進屋說。
張全鬥趕緊迎周南冬進屋,正想去倒水被周南冬攔下,“不用忙,我媽讓我給你送藥酒還有一點肉來。”
“不用,你拿回去。”張全鬥想也不想的拒絕。
藥酒他有,肉他沒有,但他不能要。
肉可是難得吃一次的好東西,他怎麼能要?
“我都拿來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我們可不能白拿你的東西。”
“我那就一塊石頭,不值錢。”
“重要的不是東西值不值錢,而是心意,你就安心收下,我看你背上挨了幾下,自己不好上藥,我幫你吧。”
“沒事,上不到不上也可以,過幾天就好了,不用麻煩你。”
“不麻煩,我給你上了藥就得趕緊回去了,還得收拾東西明天去學校呢。”
“你要去上學?”
“對啊,上高二準備明年高考。”
張全鬥惶恐的麵上露出笑,“那挺好,你聰明,小時候讀書就厲害,肯定能考上大學。”
周南冬看著張全鬥心情忽然有點複雜,“你還知道我讀書厲害啊?”
“知道啊。”張全鬥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期然地,周南冬想到張全鬥擋到他麵前的畫麵。
忽然很多模糊遙遠的畫麵出現在的腦海裏。
小時候不論怎麼努力都摘不到的野果,一隻大手幫他摘了下來。
前世後來母親去世,他收到信回來,才知道母親病了一段時間。
而這段時間李興達說,是村裏一個大叔一直在照顧母親。
然後就是母親墓前,那個佝僂孤寂的身影。
張全鬥,老實木訥,在村裏存在感很弱,但卻一直存在他身邊。
隻是前世,他忽略得厲害。
現在想起來周南冬就覺得心裏有點酸酸的。
周南冬輕輕呼出一口氣,調整好情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