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因為心虛而生出的本能的恐懼。
周來亮沒想到林家父母會把林芳芳推到曬穀坪來。
因為按他們這的風俗，死人不會到處推。
這是對死者的尊重，是比較忌諱的東西。
而且一般死在外麵的，除非老年人，像林芳芳這種送到醫院去了的，是不會再帶回村的。
因為這麼小年紀的不辦喪，帶回家太晦氣。
所以，周來亮以為自己不可能再見著林芳芳。
可誰知道林家人這麼猛。
看著板車越來越近，周來亮渾身顫抖得也越來越厲害。
周南冬一直看著周來亮，瞧著他這模樣，冷嗤一聲，“周來亮，你幹什麼這麼害怕？是不是心虛了？”
村民們原本隻瞧著林家父母推板車，沒注意周來亮。
現在聽了周南冬的話紛紛看向周來亮，就發現他的表現很不對勁。
周來亮見大家懷疑他，忙說：“誰、誰，誰心虛了？”
周來亮害怕得結巴，“我，我從小就怕死人。”
“你從小怕死人？”周南冬嗤笑，“我怎麼記得你小時候去吃豆腐最積極。
我看你不是怕死人，是怕自己害死的人吧？”
“小畜生，你閉嘴。”
李紅梅嗬斥，見兒子那麼害怕，立即擋在周來亮麵前，瞪著林家父母。
“你們幹什麼？把人推這裏來幹什麼？也不嫌晦氣。”
周來亮被母親擋住，依舊非常害怕，垂著腦袋不敢看板車那邊。
林家人可不愛聽李紅梅這話，立即懟回去。
“我看你才晦氣，你兒子那麼害怕，害芳芳的是他吧。”
“你別亂放屁，是周南冬那小畜生。”
“是周來亮那個畜生。”周南冬立即說。
“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把芳芳帶來的原因，你們都不承認，可我們要給芳芳討一個公道。
到底是誰害我們芳芳，當著芳芳的麵，你們再說一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周南冬跟周來亮身上。
周南冬說：“芳芳在這裏了，她最知道害她的是誰，我問心無愧，周來亮，你敢站出來嗎？”
周來亮不敢，躲在李紅梅身後瑟瑟發抖。
“你不敢，承認吧，就是你害的芳芳，你承認了芳芳才會安心，不會半夜去找你。”
周南冬說完轉向村民們。
“鄉親們，你們看周來亮那樣，看看他是不是心虛。”
“是啊，這看著就是心虛啊~”
“害死芳芳的應該是來亮。”
“對對對。”
李紅梅見村民們都偏向了周南冬，急得不得了，看著周南冬淡定的模樣，趕緊把身後的周來亮拉出來。
“來亮，來，快說是他，他都不怕，你有什麼怕的？趕緊出來說。”
周來亮怕啊，使勁往後縮，眼神不經意間掃過板車，嚇得差點魂都沒了。
“媽、媽、媽……“周來亮反抗得更厲害，人都要蹲坐到地上了。
“媽，別拉我了，我剛剛，剛剛好像看到芳芳動了。”
“動？動什麼動？”李紅梅嗬斥，但清晰的感受到兒子的顫抖，忽然也有些害怕。
趙春玉很迷信，受趙春玉的影響李紅梅他們也迷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