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王(1 / 2)

二人在路上胡亂買了些幹糧,於隱蔽處稍做停歇了幾回,終到達了晁蓋的莊前。

胡漢驚奇地發現,白勝的身體竟是異常的強健,在大病初愈後,行了這段不算近的路途,並沒見不支的跡象。香兒雖說嬌喘連連,小臉紅撲撲的,亦無見大礙。

他長長舒了口氣,心裏稍微安定了些。他知道,到了這裏雖說還未脫險境,但相對來說安全了許多,起碼已避過了白勝的牢獄之災,也免去了其受刑不過招供的汙點。胡漢現在的心情有些既興奮又緊張,因為馬上就可以見到晁天王了,這可是他前世十分崇敬心儀的人物,心中不由默念:“晁天王!您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經門子通稟後,胡漢與香兒隨莊客來到後堂,隻見堂前負手立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昴藏漢子,雙目炯炯有神,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迫人氣勢。看到他們,迎上幾步開口笑道:“什麼風將我兄弟與弟妹吹至寒舍,吳學究、一清先生還有劉唐正在莊上吃酒,快快入內,一並相見。”

胡漢拱手道:“如此,便討擾哥哥啦!”偕著香兒隨晁蓋向後園行去。

胡漢心內不禁暗道:“到了這個時代,自己的說話方式都開始有點北宋的味道了,不過晁蓋倒真是不負所望,果有頂級江湖大佬的氣勢,似乎站在他麵前,就有種甘當小弟的感覺。”

正尋思間,已來至後園的葡萄樹下,樹下置著一桌酒饌,席間坐著三人正在吃酒。

從相貌與裝束上,一眼便可認出各人的身份。隻見坐在左首上的是一位做秀才打扮的,頭戴一頂桶子樣抹眉梁頭巾,身穿一領皂沿邊麻布寬衫,腰間係著一條茶褐色的鑾帶,腳蹬絲鞋淨襪,眉目清秀,麵白須長,不用說,這一定是吳用了;再看右首間,是一做道士打扮的,頭綰兩枚鬆雙丫,身穿一領巴山短褐袍,腰係雜色彩絲絛,腳上是一雙多耳麻鞋,八字眉下一雙杏子眼,四方口邊一部絡腮胡須,身邊放著一口鬆紋定古劍和一把憋殼扇,這無疑便是入雲龍公孫勝;下首的那條紫黑闊臉的漢子,一看他鬢邊那搭朱砂記,便知是赤發鬼劉唐。

胡漢心內不禁暗呼邪門兒,想不到這些人竟與《水滸》中所描述的無甚區別。吳用等三人見晁蓋引著白勝夫婦而來,均起身見禮,一番招呼之後,晁蓋吩咐莊客,撤去殘席,重新換上一桌豐盛。

六人依次落座。胡漢也不客氣,向眾人告了個罪道:“小弟夫妻早已饑腸轆轆,先祭過五髒廟,其它事情容後再稟,眾位哥哥,休要笑話。”

晁蓋聞言大笑道:“兄弟你恁地?嗦,隻管去吃便罷,何來這許多言語,稍後自罰三杯。”

胡漢聽得心內一暖,感覺自己就象個被自家兄長嗬護的小弟弟。不再多言,放口掃蕩起桌上的美味,並不斷為香兒的碗內布菜,香兒雖亦是饑腸難耐,但畢竟有許多外人,吃起來便顯得異常的斯文秀氣,不似他般狼吞虎咽。

胡漢吃了個七、八分後,端起麵前酒杯,連飲了三杯,打了個酒嗝,大呼過癮。香兒見他不再吃了,亦停下箸來,胡漢知勸也無用,便不多說。又與眾人連飲了三、五杯。他覺得這時的酒,與前世的黃酒有些相似,勁並不大,味道也不如前世的上口,前世本就有些酒力,這些酒於自己根本算不得什麼。

閑說幾句話後,胡漢正聲道:“眾位哥哥,小弟這次前來,有一事相稟,這幾日來,小弟常反複思索前些日咱們所做之事,中間的過程留下了不少的蛛絲馬跡,恐有事發,望大哥能早些做個定奪,以備不測。”

晁蓋開聲道:“兄弟何出此言,我們手腳利落,怎會落下痕跡,兄弟說得詳細些。”

胡漢道:“事發的頭一日,也就是六月初三,大哥你們七人曾在安樂村的王家客店內歇了一夜,那個去處向來人多眼雜,兼之大哥你平日裏交遊甚廣,根本無法保證不被人認出。另外,小弟在第二日挑酒到岡上去賣時,途中亦曾與人搭過話頭,我雖說擔的是醋,可若落在有心人的眼裏,結合當日的事發,大有可能會尋跡而至,大哥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