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秦檜將編輯、整理好的“梁山周刊”首刊的小樣,交到了胡漢手中。
“兄弟,首刊的一切內容,已整理完畢,‘大唐雙龍傳’的排版、校訂也即將完成,隻等你審核過後,便可開始印製。”秦檜的語氣中帶著難以遏製的欣喜與渴盼。
胡漢翻開校樣,立刻被秦檜的書法所吸引,隻見其方正,橫細豎粗,棱角分明,結構嚴謹,整齊均勻,有極強的筆畫規律性,使人在閱讀時有一種舒適醒目的感覺。心裏不禁讚歎道:“難怪前世時的報刊大部分皆使用秦檜所創的‘宋體字’,這種簡直就是為印刷而創製的。稱為‘宋體’實在是有些對不起秦檜,後世的人,實不應憑對其的主觀印象,而剝奪命名權,叫做‘秦檜體’或‘秦體’,才更為恰當。”
胡漢定了定心神,仔細看起裏麵的內容。最先映入眼簾的是秦檜以“除奸佞,清君側”為主題寫的一篇刊首語,短短的一百餘字,可謂字字珠璣,文采斐然,這文章便是與‘唐宋八大家’相比,也不惶多讓,令人歎為觀止。“這才是真正的才華,自己就算是練一輩子也達不到此等高度,還是幹些剽竊的事兒來得容易些。”再往下看,在“風月無邊”這個欄目內,赫然發現,秦檜所選的竟是嶽飛的“滿江紅”――
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澶淵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隻是將其中的“靖康恥”改為“澶淵恥”。胡漢不禁十分驚奇。因為交給秦檜的三、四十篇作品,有八、九成皆是一些前世精典歌曲的歌詞,隻有幾首才是真正的“詞”,便就是這幾首,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搜腸刮肚才得來的,畢竟前世所熟知的詩詞名篇,幾乎皆是唐、宋這兩代人所寫,宋代的又大部集中在北宋,所以他可以選擇的範圍實在是太小了,好在這篇“滿江紅”需在十幾年後,方能問世,便被他提前抄錄了下來。沒想到秦檜卻獨選中把它放在首刊之中。不由慨歎:“真他娘的是一對冤家呀!”
“秦兄,你將這篇‘滿江紅’收在這個欄目中,是否有些內容與標題不符呢?這首詞當初我不過是隨手錄了下來,實不宜用在‘風月無邊’之中,本以為你會將其剔除在外,怎竟直接用在了首刊之中?”
秦檜從容道:“兄弟所言極是,但我覺著‘梁山周刊’的兩個最大目標,是宣傳與謀利,這二者又是相互依附的關係,這首詞的內容雖說與欄目有些不搭邊,但卻極能烘托‘除奸佞,清君側’這個主題。對梁山的重新定位,將會起到極大的推動作用。並且詞的本身亦屬精品中的精品,全文便如江河直瀉,曲蕩回揚,激發之處便似鏗然作金石聲一般。任何一個大宋男兒看了,皆會有熱血沸騰之感,雖說本朝之中的精品佳作燦若星漢,卻獨缺這種豪邁縱橫,充滿英雄氣概的作品。還可不失時機地向朝廷表達一下赤誠之心,也隻有兄弟這般英雄人物方能寫出這傳芳百世的神來之作。看了這樣的一首詞之後,又有誰還會去計較是否與欄目相符呢?我把原本後麵應有的一個葷段子,也從這一期中,暫時刪了出去,與‘滿江紅’放在一起會給人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憑白弱了氣勢。對了,我已自作主張將‘靖康恥’改為‘檀淵恥’,因為我實在想不起本朝曾有過所謂‘靖康恥’,還望兄弟不要見怪,若有不妥,便再換回來,順便為秦檜指點一下‘靖康恥’這段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