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山上的頭領們皆知李逵是個渾人,上來那股勁兒誰也製不了他。與其同路實是一件痛苦不堪的事情,這便難怪公孫勝會有此反應了。
李逵又道:“鐵牛也沒什麼可帶的,這便可與哥哥上路。”
公孫勝便象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有氣無力地道:“那便走吧!”看到他那副樣子,連晁蓋與宋江都有些忍不住想樂。
宋江道:“鐵牛,你總是這般急,起碼也要回去取些銀兩帶在身上,以防不時之需。”李逵愣道:“一清哥哥身上定已帶了,我又何必費事去取,憑白耽擱時間。”眾人聞言,皆感無語。對公孫勝的同情之心,不禁油然而生。胡漢心說:“這種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派頭,確不是誰都能具備的,這是需要絕對地坦誠與絲毫不通世故,方能做到,這李逵倒也算是個妙人。”
宋江命人取來了一百兩紋銀,交與了李逵。對其道:“你接了令堂後,於回途中,先去趟柴家莊,為我給柴進帶封書信。你亦可在柴進處多盤桓些時日,等一清先生於此處彙合,一道回來,也好有個照應。”還沒等李逵答應,公孫勝立時道:“我可能會在家中多耽擱些時日,就不煩鐵牛兄弟相等了,先回便可。”
胡漢心裏這個樂啊!暗道:“這他媽宋江也真夠損的,這是想讓李逵牢牢拴住公孫勝。但觀公孫勝去意已決,八成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李逵高聲道:“便依哥哥所說,李逵便等一清哥哥一道回來。”又對公孫勝道:“哥哥不必如此客氣,李逵並不嫌麻煩。”
公孫勝痛苦地閉上眼睛,眾人仿似聽到一聲來自其靈魂深處的呻吟。待宋江修完書後,二人辭別了眾頭領,下山直奔薊州而去,自不必細說。
在“梁山周刊”發到第八期的時候,李保親到梁山來見胡漢,並帶來了一百壇佳釀,說是趙構送其品嚐的。胡漢隨手拍開一壇,立時酒香四溢,便連他這不甚好酒之人,都不禁有些饞涎欲滴。李保在一旁更是閉目享其香氣,狀極沉醉。胡漢知道,李保是酒中的專家,見其神態,此酒定是難得的上品。
斟了兩杯,遞與李保一杯,自己則一飲而盡,隻覺此酒清烈爽口,入到腹內,全身的汗毛似乎全都舒張開了,頓感神清氣爽,心醉神怡。禁不住高呼道:“好酒”,又連續抽掉兩杯。他看到在一旁淺酌的李保,麵上露出心疼之色。便問道:“李兄,這是何酒,竟如此不同,讓人飲之上癮。”
李保道:“這便是傳說中的‘鶴觴’,乃是南北朝時河東人劉白墮所釀,此酒飲之香美,醉之甚會經月不醒,實是酒中的極品。這是兩年前康王殿下於一偶然的機會,從劉白墮的後人手中高價購得,共計五百壇。由於已在地下埋了幾百年,每壇中隻剩下不足三成。幸好我識得勾兌之法,方能令我輩又得嚐仙品。兩年來,康王殿下無論送與何等權貴,皆未有超過三壇之數,便是當今陛下也不過得了十壇,殿下自己平時都很少舍得喝。隻因這種東西,喝掉一壇便少一壇,再無人能夠釀出,可謂是萬金難求。此次,殿下竟將所餘的二百多壇,一下送與白兄一百壇,實是出乎李保所料,可見殿下對您的隆情盛意。說句心裏話,剛才見白兄連飲三杯,實是令我心疼不已,此酒還是適於慢品,整杯幹掉,確有些太過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