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率人馬甫下梁山,便將林衝與胡漢,喚至身旁道:“此次打祝家莊,我等需好好計較一番。在山上時,怕天王哥哥嫌羅唕,便未及細說。這祝家莊倚著獨龍山,壘深柵堅,加之人數眾多,並不易攻。即便強行將其攻破,也會折損不少人馬。並且,李家莊與扈家莊猶如它的兩隻大鉗一般,這三家便似一個‘品’字,祝家莊便是‘品’頭,若是直接去打它,從整個地勢與局麵上看,就象鑽進一隻口袋,於我等十分不利。根據我所了解的三莊情況,從實力上看,乃是祝家莊獨大的局麵,若三莊的實力共十分的話,它自己便要占了六成,李家莊三成左右,扈家莊也就一成有餘。既然他們三家采取聯保的形式合作,我們可以充分地利用這一點。祝家莊我們暫且不去理它,你我分別各領一隻人馬,去攻打李家莊與扈家莊。祝家聞訊必會前來相助,這便省卻了我們的攻寨之苦,也算是調虎離山。祝家現今的莊主雖是祝朝奉,但卻是其三子祝彪武力最強,莊中許多事皆由他來做主。此子自待功夫強橫,驕狂成性,目中無人。從其敢招惹我們梁山這件事上,便可見一斑。這小子一直對扈家的‘一丈青’扈三娘情有獨衷,但扈三娘卻從不對他加以顏色。見兩莊有危急時,定會先去解救扈家,這時你我二人便可成前後夾擊之勢,盡量消滅祝家的有生力量,若能順勢將祝彪收拾了,此戰便已完成了大半,再去打祝家之時,會省卻許多氣力,林衝兄弟以為這般安排如何?”
林衝思索了片刻,道:“公明哥哥的安排甚妙,但我們夾擊祝彪之時,李、扈兩家亦會出來相助祝彪,那時,我等不也成了首尾難顧之勢了嗎?哥哥可有應對之法?”
宋江笑道:“兄弟問的極是,這便是問題的關鍵。我是這樣布置的,你與勝子率一千人馬去攻打扈家莊,以扈家的實力,很難與我們抗衡,也就是扈三娘還算值得一提。但不要攻的過急,不然若是提前破莊,祝彪便有可能不會再來相救了,若其萬一真龜縮在莊內不出,局麵將會對我們十分不利。我這一方領二千人馬去李家莊,那莊主‘撲天雕’李應,雖與我不是十分相熟,卻也有過一麵之緣,見我領這許多兵馬前來,定不會立時撕破臉皮開戰。據我所知,李應對祝彪的飛揚跋扈早就看不順眼,隻是礙於祝朝奉的麵子及祝家的實力,方才一直隱忍,但雙方的心裏卻早已齷齪不斷。待其見了祝彪隻去救扈家莊,而不管李家之時,心內自會生出隙怨,加之我們打著隻對付祝家的旗號,李應是個懂得審時度勢之人,定不會選擇去給祝家陪葬。這樣,在我回兵去夾擊祝彪之時,李應便隻會在後麵虛張聲勢,做做樣子,他也需給自己留條後路。其實這三家的所謂聯保並非如表麵那般牢不可破,平時相互之間幫著打點順風仗時,都會十分出力,真到生死攸關的時候,便很難做到真正同心協力。因為咱們要讓他們感覺到,並不會有唇亡齒寒的事情發生。這種時候,我們梁山在這段時間積下的信譽,便會產生效用。”
胡漢心裏徹底服了,暗道:“這宋江平日裏也不見其動什麼聲色,卻是提前下了這許多功夫,就衝剛才的這番安排與分析,必是早就在打這幾個莊子的主意,隻是一直沒有太好的借口罷了。這回有了這個理直氣壯的因由,不等真正交戰,已是一切盡在其掌握之中,這便是帥才啊!玩的就是控製,牛逼!”林衝亦是對宋江的諸般布置歎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