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傷,還敢洗澡。
褚承嗣算是知道她為什麼心狠手辣了,對自己都下得去手。不要命的女人,會對別人有善心嗎。
隻不過褚承嗣心中還是有詫異,一個曾經手指被刺紮傷,都要懲罰養花的人的葉梧,居然能忍得了疼。
拿著傷口泡水。
想他第一次長時間騎馬的時候,大腿也是給磨出了傷口,脫褻褲的時候,都沾著肉,咬著牙齒脫了好久才脫掉,才上了藥,受傷的地方水是一點都不敢碰。
在褚承嗣沒有幹脆利落地將湯倒進木桶裏時,葉梧知道木桶中血的顏色引起他的好奇了。憑他的聰慧,肯定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葉梧也不是因此來求他憐惜,可憐可憐已經受傷的自己。
因為無論自己做什麼,在他看來,都是有計謀的,在算計著給自己的最大利益。
估計她讓他倒薑湯,他也會理解成自己在博求可憐,而不是想到自己腿受傷了,不好走路。
“碗放在外麵後,你就回自己房間吧,吹滅油燈,等小二收碗下去後,你再回來。”葉梧說話的時候沒有睜眼。
“知道了。”褚承嗣悶聲拿著碗和托盤出了屋子,關門彎腰放碗的時候餘光瞥到了樓底下在角落裏探出的一顆腦袋,正是叫山兒的店小二的。
褚承嗣眼中的凜冽一閃而過。
放下盤子,起身回了自己房間,吹滅油燈後就躺在了床上,眯著眼聽著動靜。
很快店小二就上來收碗了,還是兩個人。
緊接著,隔壁的門被小聲地推開,一會又關上。
“掌櫃的,吳姑娘睡過去了。”
“嗯。走吧。”
“掌櫃的,這個男的不進去看看嗎?”
“沒必要,吳姑娘看著是個穩重的,她都沒任何疑惑地將薑湯喝了下去,那個傻小子肯定也喝了。”
“還是掌櫃的高明。”
“以後多學著點,別將時間浪費在沒用的人身上。”
“好嘞,掌櫃的。”
“左右也是迷藥,讓他們好好地睡一覺——”
兩人說話的聲音漸漸遠去,而老掌櫃口中的“傻小子”卻氣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合理的質問在他們口中就成了“這個男的”“傻小子”,“沒用的人”。誰給他們的膽子啊,都是些什麼人呐。
褚承嗣獨自生悶氣了一會,然後摸黑進了旁邊的房間。
葉梧雖醒著,但為了造成她昏迷的假象,並沒有點燃油燈。
黑夜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褚承嗣多少有些別扭。
好在今晚是上弦月,月色亮,月色透進屋子,還算能視物。
“你就打算一直杵在門口?”
葉梧見褚承嗣進來後跟個柱子一樣站在門口,動都不動,忍不住開了口。
葉梧話一出,褚承嗣終於有了反應。
“都嫁過人婦的女子了,你就不能有點女人該有的羞恥心嗎?”
“羞恥什麼?我勾引你了?”
褚承嗣臉一紅。
不是羞,是惱的。
“隻要你是正人君子,還怕我勾引你嗎?”
“不知廉恥。”褚承嗣半天冒出來這麼一句。
“噓,別說話,仔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