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活了半輩子的人,與來時的靜悄悄不一樣,跟個話癆似的,一直說個不停,腳下又生了風似的,飛快地朝山下走。
確定他們走遠後,褚承嗣才走向花轎,哪怕知道裏麵的人此時是昏迷狀態,也是低下頭,一副君子風範,說了句“得罪了”,才揭開簾子。
褚承嗣打開火折子,才看清被迷暈的新娘手腕上還綁著繩子。低頭從腰帶處掏出一個小竹筒來,打開從裏麵倒出一顆藥丸。
是他出來打探時,葉梧提醒他帶上的,普通毒藥都可以解,迷藥也可以稀釋藥效,加快清醒。
褚承嗣撩開蓋頭,沒有全部揭下,看到新娘的嘴巴時,就停下了動作,將藥丸塞進了新娘嘴裏,又幫助新娘做了吞咽。
喂下解藥後,褚承嗣怕遇上山下來接應的人,帶著新娘離開原地。
帶新娘回鎮子上是不可能的,自然也擔心山上下來接應的人發現新娘不在,找回鎮子上去。
褚承嗣帶著新娘沿著條小路走了,方向與銅拔鎮相差了很多。
好在新娘不重,褚承嗣可以運著輕功帶著她。
半個時辰後,褚承嗣帶著新娘來到一處荒廢的土地廟停下。等了片刻的功夫,新娘也清醒了過來。
發現自己處在陌生的環境,又看見褚承嗣站在她麵前時,害怕地往後縮,可是她身後就是牆壁。
想到自己已經被送到土匪窩裏了,小翠害怕地哭出聲。
為什麼自己命運這麼悲慘,土匪要娶新娘的一日自己剛好十五歲。
“欸,你別哭,我不是土匪。”
褚承嗣一看新娘害怕的大哭的樣子就知道她將自己誤會成土匪了,趕緊出聲解釋。
小翠聽見褚承嗣的聲音,一愣,聲音很好聽,不是那麼粗獷。
但是改不了他是土匪的事實啊。
她被送進花轎,就是要被抬到山上,嫁給土匪的。
現在站在她麵前的不是土匪,還能是誰。
想到她即將麵臨的悲傷遭遇,小翠哭得更狠了。
抬轎的叔伯叮囑她一定不能為了女子的貞潔自殺,擾了土匪的心情,不然他們就會殺了她的家人。
她不能自殺,總允許她為自己哭一會吧。
“嗚嗚——”
哭她的不幸,哭她即將麵臨的折磨。
“不是,姑娘你相信我,我真不是土匪。”
褚承嗣沒想到自己的解釋竟然讓她哭得更狠了。
“土匪哪會承認自己是土匪。”就像殺人犯不會承認自己殺了人一樣。
“你見過土匪?”
“你不就是嗎。”小翠壯著膽子回了一句。
褚承嗣:“······”很好,膽子很大,下次別大了。
小翠說完後,悉悉索索地又小聲哭了起來。
褚承嗣做了一個深呼吸,讓止住自己想踢人的念頭,
“你再哭,我就將你真的送給土匪了。”
這句話真管用,小翠立馬止住了哭聲,仰頭望著褚承嗣,雖然天黑,看不清楚,“你真的不是土匪?”
“真不是。”褚承嗣看她不哭了,語氣緩和了下來。
“太好了,我沒有被送到山上,多謝你公子,您的大恩大德,小翠無以為報。”小翠雙膝跪地,朝著褚承嗣磕了一個頭,速度快到褚承嗣都沒有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