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梧是卯時末醒的,小二上來敲門時是在辰時三刻。
葉梧假裝是被叫醒的,穿衣服耽誤了一會,才去開了門。
看著依舊戴著麵紗的葉梧,山兒也沒有過多懷疑,隻是笑吟吟地道,“吳姑娘昨夜睡得可好?”
“嗯,很踏實。”葉梧笑著回山兒,“可能是知道馬上可以摘到鬆針,放鬆了不少,難得的休息好了。”
“吳姑娘休息好了就好,這是我給吳姑娘打的水,姑娘洗漱後就可以下樓吃早飯了。”
葉梧給山兒讓開門,方便他將木桶提進去。
山兒用水瓢舀了兩瓢倒進銅盆裏,拎起木桶,“我將剩下的給吳公子送去。”
“好。”葉梧點頭,朝著銅盆走去。
山兒也拎著木桶朝門外走,轉身前看向房間內。
看見葉梧取下麵紗,見她布滿黑色紋路的臉,哪怕山兒昨天見過了,還是被嚇到了。接著又見人動作沒有遲疑地將水往臉上潑,山兒確信她的臉是真的毀了,不是假的。
山兒敲響六號房門,許久,都沒有人應聲。
耳朵貼著門靜靜地聽了一會,才聽見此起彼伏的打鼾聲。
山兒頓時一臉黑線,他說呢,怎麼叫不醒,原來是睡得死死的。
為了再驗證一下老掌櫃交代的事,山兒直接推開了門。進去一看,好家夥,那人裹著被子,睡得可香了。
山兒想到自己晚上的奔波,又看到這人睡得如此舒服,就很想將手上木桶中的水潑在他身上。
可理智告訴山兒他不能這樣做。
他是客人,客人就是財神爺,他們得供著,絕對不能表露不耐煩。
山兒趁著往銅盆裏添水的功夫,趁機打探著房間裏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當目光停在亂扔在吃飯的桌子上的衣服時,山兒眼裏閃過嫌棄,隻覺得埋汰。
將水添滿後,山兒就提著木桶下樓了。
而在他出門的那一刻,床上的人就睜開了眼睛。
“怎麼樣,有異常嗎?”老掌櫃急切地問道。尋藥的姐弟倆一來,新娘就不見了,實在是太奇怪了,他們不得不懷疑在這姐弟倆身上。
“沒問題,吳姑娘的臉是真的毀約了,還有那個傻大個,睡得跟個死豬一樣,昨晚的迷藥肯定將他們藥倒了。”
老掌櫃放了心,“不是他們就好。”要是真是那兩人做的,事情可就嚴重了。
“掌櫃的,那今晚的新娘怎麼辦?找不到新娘,大當家生氣了怎麼辦?”山兒有些擔心。
“這的確是個問題。”掌櫃摸著自己下巴處長的胡子,“那姑娘原本看著是個身段好的,要是臉沒有毀,送上山大當家的肯定喜歡,就是可惜了。”老掌櫃惋惜道。
還得重新找一個新娘。
“掌櫃的,我倒是覺得那吳姑娘也不是不可以。”
山兒想到五天前十五歲生辰剛過的相好的,她是時間最近的一個,掌櫃的和鎮長肯定會想到她,為了相好的不被嫁到山上去,山兒覺得掌櫃的剛才否決的樓上的客人是個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