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她說夢見了我會受傷,然後找了你,你便帶著她來銅拔山找我?”
“是,舅舅,你別生氣,葉梧她不是故意要離開南巷的,她隻是擔心你的安危。”
褚承嗣知道舅舅肯定會問他們是怎麼出現在銅拔山上的,但是沒有想到,他們剛下山,到銅拔鎮上住下,在派人出去找大夫的時候,舅舅便將他叫了出去,開始詢問事情的緣由。
他隻得一五一十地說了,葉梧的身份也隱瞞不了。
皇甫玦負著手,轉過身。
褚承嗣有點琢磨不定,舅舅是什麼心情。
畢竟,舅舅恨葉梧至極。
也說過,葉梧出南巷,斬。
可是,葉梧這次出南巷是為了找他。
“這次的事本王不會計較。”
褚承嗣鬆了一口氣。
“但是承嗣,你覺得她說的話,可信嗎?”
皇甫玦摘下院中槐樹上的一片葉子,在手中碾著。
褚承嗣看著他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之間染上汁液。
明明最愛幹淨了,這次卻主動弄些汁液在指腹上。
褚承嗣聽皇帝舅舅吐槽過,隻要是他有事情想不通的時候,就喜歡手上捏一些東西,反複地撚。
事情他有多想不通,手上撚的東西就有多碎。
“可是舅舅,如果不信的話,還有什麼理由?您離開京城的事沒有多少人知道,身在南巷的葉梧更不可能會了,而且我是跟著她才找到你的。更重要的是,要是沒有葉梧,受傷的肯定會是舅舅。”
皇甫玦垂著眉。
褚承嗣說的是事實。
一路上前進的方向,都是他親自下的命令,就算是有奸細,也不可能及時地透露出去。
但是用夢一事來解釋,仍舊過於天方夜譚了些。
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葉梧。
“承嗣,要是換做是你,你會因為夢見我受傷了,然後親自來找我嗎?”
褚承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實話實說就行。”
“我應該不會,頂多是心裏會擔心,然後關注舅舅去的地方傳來的情況,我相信舅舅的能力。”
褚承嗣這樣一說,突然有點慚愧,比起葉梧做的,他這樣似乎還真的有點不像做外甥的樣子。
皇甫玦卻是點頭,“這才是正常的反應。葉梧她一個被本王奪去所有榮耀趕去南巷的人,因為一個夢,卻冒著被殺的風險來找你,讓你帶她來銅拔山。你說,她這是打的什麼主意?”
這世上最大的情莫過於救命之恩了。
褚承嗣不敢往這個方向想。
但是他又想不出別的理由了。
“可是她總不能因為一個夢來博吧?”
是真的,還好說。
要是假的話,可不僅僅隻是逃離南巷這一條罪了。
“拿一個夢重新給自己尋一個出路,這也太瘋狂了。”褚承嗣說著還帶上了自嘲,心裏說不出的失望,要是這樣的話,他寧可葉梧隻是因為擔心皇甫玦的安危。
總比她帶著算計來得好。
“真相是什麼,隻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估計也醒不來了。
毒,是見血封喉,阿七沒認錯。
想起在屋內生死不知的葉梧,褚承嗣也不知道是該恨還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