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直播結束後，朱玥耗盡所有精神勁，癱在沙發上，抱著抱枕刷短視頻，不知怎麼地就刷到了狗仔拍到沈明桀和李蘇愈的娛樂新聞。
本來兩人都不算娛樂圈的人，按理來說是沒什麼人會幹偷拍他們的事的，但沈明桀經常跟代言人有往來被拍，一來二去的，大眾漸漸發現這帥哥長得比娛樂圈裏的人還精致，慢慢積累些流量。
沈明桀本人也算低調，隻是風流韻事還是免不了成為飯後談資。
照片拍得並不清晰，角度很奇怪，女人頭靠在他胸口，環住他的腰。男人一隻手搭在女人的後腦勺，小指的缺失十分明顯。
沈明桀並不介意他人的目光，但還是帶了個類似創口貼的指套，怕嚇到人。
朱玥手指隻停留了一會就劃過去了。
不知怎麼的，她沒心思再在玩手機，打開搜索引擎開始搜“怎麼和父親斷絕父女關係。”
自從她爸媽離婚後，要債的找她就沒停過，父親的債像是無盡深淵一樣，朱玥幹什麼，錢扔進去還有個響，隻有還債是跟憑空消失一樣。
底下評論的什麼都有，要不是登報宣告斷絕父女關係，要不是把戶口本獨立牽出來，還有一個就是說根本沒法斷絕，因為公序良德不允許斷絕父女關係。
但不論怎麼說，她也得首先找到她爸，不然真拿她當銀行提款機了！
她洗漱完，她穿著睡衣拆開今天快遞到的包裹，是十一本雅思劍橋真題，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解決完她爸這件事，不能負債，不然連國都出不了。
刷題刷到深夜，最後困得眼睛都睜不開，才把書一扔。
第二天早上朱玥從起床開始就有點不對勁，頭昏腦脹的，迷迷糊糊地洗漱完總算清醒了些，她住的小區離醫院近，就十分鍾走路路程，為了節約時間，她在路上把早飯解決了。
到了醫院就開始肚子不舒服，做完兩個病人的治療後，實在忍不住跑去洗手間吐了。
她猶豫要不要請個假，但想到攢的假到年貨節直播又能賺不少，加上自己吐完後感覺好很多，也就放棄了請假的念頭。
中午和林予吃飯時，對方還有些擔心她是不是不舒服，摸了摸她的額頭，並不燙。本來看她臉色不好，讓她休息的話就沒說出口。
下午睡午覺醒來，朱玥覺得自己的頭又沉又暈，像是被扔進了洗衣桶裏，攪得七葷八素的。
偏偏此時主管治療師找過來說要交給她一個特殊的病人。
她恍恍惚惚地跟著人走到病房。
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眼前。
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眼角有斑駁的細紋，老人的目光呆滯，再也沒有朱玥剛見到他時的精神矍瘦。
“沈爺爺……”
“你認識？”主管治療師驚訝半響，喃喃說：“難怪病人家屬指定要你接。”
“既然認識，我就不多介紹了。以後沈爺爺的治療就交給你了。”
正說完，有人從門外走進。
朱玥和來人視線一交接，兩人都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
“朱醫生，你好。”
與此同時，沈爺爺突然熱淚盈眶地喊了一句：“芬娘啊！你帶走我走吧！”
老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顫顫巍巍地往前走，似是在追逐虛空中的某個人。
沈明桀趕緊攔住自己的爺爺，將他扶回床上。
“爺爺，您清醒清醒。”
主管治療師給她講解病人的病情：“沈爺爺這幾年越發糊塗，神誌不太清醒，這幾個月更加嚴重，已經認不出人，腿腳也萎縮得厲害，不能自己吃喝。你給他保持下關節的活動範圍，看能不能走走，其他的就……”
老年癡呆是漸進性疾病，一旦發病不可逆轉，病人會漸漸失去認知，到最後可能連話都說不了一句，飯也喂不下一口，隻能靠機器維持生命。
朱玥點點頭，看著眼前茫然的老人，心裏一陣心酸。
她矮下身子，握著老人的手：“爺爺，您還記得我嗎？您還給過我紅包的。”
沈爺爺瞳仁往她的方向移過去。
“你是……明桀的女朋友？”
朱玥一喜，沈爺爺居然還稍稍有些認知。她趕緊應下來。
“對對對，我是朱玥，您見過我的，您還記得嗎？”
可這句沈爺爺又不回答她了，隻喃喃地：“明桀……明桀哪去了？我答應過芬娘要好好照顧孫兒，看著他結婚生子，子孫滿堂……”
說著手足無措地開始在病房裏尋找：“明桀去哪了？我要去找他……”
沈明桀聽到一半就受不了了，忍著心裏巨大的悲意抱住老人。
“爺爺，我在這。我是明桀。”
印象中那個高大的身影現在整整矮了他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