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時,還沒到門診門口,就聽見一陣喧嘩,幾個保安圍著一個穿著破爛的人,人年紀不大,五十歲左右,正對著來往的行人乞討。
“給點吧,謝謝了。”
“小姑娘,我餓了三天了,你多少給點。”
保安推搡著他:“差不多行了,你當這是哪?別打擾人看病。”
不知怎麼的,她見人有幾分眼熟,但不記得在哪見過他。
朱玥正打算繞開人走,衣衫襤褸的大爺餘光見了她,激動地突破保安的圍堵衝過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玥玥,玥玥!我可算見著你了!”
朱玥的手腕被他攥得疼,不經意見那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下有張熟悉的臉。
“你是……”
大爺興高采烈地說:“我是爸爸啊!”
仿佛一道晴天霹靂從頭上劈下來。
那個殺千刀的欠了好多賭債,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的爸爸朱紫銘?
朱玥又氣又怒,此時是上班高峰期,鬧得動靜太大,已經有一些人朝這邊看過來。
她跟保安解釋清楚,才忍著怒火攔了一輛滴滴,將人塞了進去,自己坐進了副駕駛。
跟領導請了假後,朱玥直接外賣一套衣服讓人洗完澡換上。
又給人做了一碗麵。
等人吃飽喝足後,才冷臉問:“你怎麼會知道我工作的醫院?”
“爸爸怎麼會不知道女兒工作的地方?”男人咧嘴笑,露出一口黃牙,眼中有精光閃過。
“……你找我有什麼事?”
說到她這個父親,在他沒下崗時可以算得上模範好丈夫好父親,按時下班,從不在外麵亂搞,也不應酬,主動做飯打掃衛生,但自從工廠倒閉,他沒了工作,一切就都全變了。
他好吃懶做,每天在家打牌打麻將,家裏的事一概不管,欠了一大筆錢,後來沒錢用,開始整日打罵母親,日積月累的,朱母對他漸漸失望,轉頭拋棄了他們父女,不知所蹤。
問完這句話,男人就開始哭訴他這幾年來的不容易,說他東躲西藏被追債的追的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差點被他們砍斷手腳。
朱玥越聽越不對勁:“你欠的債我不都替了還一部分了嗎?”
每個月從她賬上支的十萬塊就是給他還債的。
朱紫銘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滿頭大汗小聲低語:“這哪夠啊……”
聞言,朱玥氣不打一處來。
“你又借錢去賭了?”
她這邊勤勤懇懇地工作,工資到手沒捂熱就拿去補他的窟窿,結果他吃香的喝辣的,又欠一屁股債。
朱玥氣得不行,揚起手作勢要打他,手都抬起來了,朱紫銘微一瑟縮,懼怕地往旁邊挪了挪。
她眼前閃過奶奶愁苦的麵容,手落不下去,心裏堵的那口氣也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