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夢見劉
山西紅出
版慶傳
媒編著集
團圖書在版編目(CIP)數據夢見啟功\/劉紅慶編著.—太原:北嶽文藝出版社,2015.8ISBN978-7-5378-4510-6Ⅰ.①夢…Ⅱ.①劉…Ⅲ.①電影文學劇本—中國—當代Ⅳ.①I235.1中國版本圖書館CIP數據核字(2015)第175392號書名夢見啟功編著劉紅慶責任編輯馬峻裝幀設計任永紅資料提供《啟功》電影組圖片編輯弓宇傑獨家支持北京市西城區文化委員會出版發行山西出版傳媒集團北嶽文藝出版社·
地址山西省太原市並州南路57號郵編030012電話0351-5628696(太原發行部)010-57571328(北京發行部)0351-5628688(總編辦公室)傳真0351-5628680010-57571328網址http:∥[email protected]經銷商新華書店印刷裝訂北京寶昌彩色印刷有限公司開本787×10921\/16字數306千字印張13.75版次2015年8月第1版印次2015年8月北京第1次印刷書號ISBN978-7-5378-4510-6定價86.00元序
有時髦的人問我:“《啟功》票房會如何?”言《》我如是說我如是說?
總導演丁蔭楠我的工作室已拍了十五部人物傳記電影、電視劇,在籌備拍攝前後,無例外總是有人疑問:“拍這個人有意義嗎?”“誰要看?今天是娛樂片的世界!”“賣得了錢嗎?”哪怕是拍革命領袖,也會招來不少質疑。而此次籌拍《啟功》竟沒有一句懷疑的話,都是讚成和鼓勵,甚至說:“世無完人,啟功除外。早應該拍成電影,將來北師大新生入學,不用再看蘇聯電影《鄉村女教師》了,看《啟功》!”到底啟功的魅力在哪兒?沒有哪一位名人在他逝世後,沒有一兩句“閑話”,可啟功沒有。
他給後人留下不滅的印象——好人!連琉璃廠的售貨員都這麼說,是我親耳聽到的!
我和丁震、李強為創作劇本研究了近百萬字的文字資料,采訪了幾十位熟悉啟功的人,很想深入到啟功的內心,了解經曆了一生苦難的啟功,如何達到最後的輝煌?所聽、所看到的都是平常事,沒有戲劇性的衝突和強烈的跌宕起伏,像一池湖水,深不見底。可仔細研究那些“平常瑣事”,卻發現其中蘊藏著大智慧。一張笑佛的圓臉,內心的一切都掩藏在笑談中。這無疑是經過大磨難後的釋然,他以極平靜的口吻講述曆史,敘述著那些驚濤駭浪,雖曆道道難關,卻讓他化險為夷,安然升天。這真是個奇跡,像是老天特意為我們留下一位“國寶”,以延續中華文化,更讓他七十年任教傳道解惑,桃李滿天下。
他“從不負人”的道德理念和海樣的胸懷,把一切逆境與苦難化成動力,為終生熱愛的國學奮鬥,給人類留下不可多得的精神財富。
當人們在呼喚真正知識分子的今天,啟功先生的一切才顯得如此寶貴,所以,《啟功》電影一定會受到國內外各界的歡迎。
這是啟功生前最喜歡的一張照片,至今一直懸掛在家裏。
目錄
○○一緣起啟功,會不會在某一刻走進你的夢裏?
○○七壹啟功“社會”化,為了他守護的民族傳統○二九貳啟功“神聖”化,為了他代表的文化精神○五一叁啟功“知己”化,為了他承載的文化信念○八三肆《啟功》電影文學劇本\/丁震李強一八一伍《啟功》自述與評析一八二1.導演闡述\/《啟功》攝製組導演組一八七2.文化大家精神世界的真實影像\/仲呈祥一九○3.《啟功》的啟示\/許柏林一九三4.永不逝去的宗師之氣\/饒曙光鮮佳一九九5.沒想到我們能成\/丁蔭楠二○九尾聲啟功精神永在緣
夢見起啟功,會不會在某一刻走進你的夢裏?
夢見\/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1988年秋天,二十三歲的我從太行山鄉下來到啟功先生執教的北京師範大學進修。那時確切地記得,在鄉下已經穿兩件衣裳了,到了北京有如重返夏天,著一件短袖便可以到處跑……我是不是就是這樣敲開了學校主樓一間辦公室的門?那是《師大周報》編輯部。我曾在一篇文章中記載這段經曆:一天,揣著幾頁在鄉下寫就的文字去推開主樓校報編輯部的門,一個後來我知道他叫傅占武的編輯問了我一句“你好”,實實在在地愣是把我嚇了一跳。我不習慣這種打招呼的方式,我對城市的恐懼就是從這樣的一句問候開始的。
傅占武圓臉,有些胖,眼睛不僅大,似乎還老是瞪著。他知道我送來的稿件是文學的一類,就叫了另一個清瘦而白淨,年紀也很小的謙和的編輯來。這就是後來的姚旗老師。
姚旗讓我將稿件留下,我卻希望他能馬上看一下給我個話。好在稿件不長,他的眼光很快撫摩過我的文字,那幾分鍾,好像姚旗在撫慰我鄉下許多個落寞的日子,讓我生出些期待,也生出些感動。
“很好,很好”,姚旗這樣說的時候,我有些適應了編輯部的氣氛,心也豁然開朗了……隻有四個版的《師大周報》,姚旗負責第四版《勵耘書屋》副刊。寫這四個字的,正是鼎鼎大名的啟功。
很可能是當天,姚旗把我的文字推薦給同在編輯部工作而負責第三版編輯、長於版麵裝飾的李強。
李強口若懸河,嗓門粗而略感沙啞,與矮而清瘦、還時時謙和的姚旗比,李強高高大大,做派遠不及姚旗文雅。李強興致盎然地朝你走來的時候,頭昂著,像唱信天遊的漢子,帶給你的永遠是一些“野”的味道……一天正午,我在啟功書寫的“樂群餐廳”門外小廣場上端著飯盆吃飯,李強就這樣趾高氣揚地走來了,邊走邊喊我上他的宿舍。一進門,就爽朗地取出一瓶可樂,塞我手上,我不敢接。他嗔怒道:“你忸怩,李強二十五歲時,設計的“勵耘叢書”標誌。
二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夢見李強設計的封麵和印在前勒口他寫下的文字。
想叫我們也不舒服?”李強直接,能敞開心扉待人,不久就熟了。於是,我知道了“勵耘書屋”是啟功恩師、師大老校長陳垣書房的名字,當然還有更多的師大典故。
李強和姚旗都屬兔,才二十五歲,分別從物理係和中文係畢業後留校工作。那時的人不走關係,他們留校確實是學校需要他們這樣的人才。他們愛自己經營的版麵,每一個細節都愛。發表我的那組文字,李強都有手繪題圖或插圖,自然用心極深。
因為喜歡,李強策動姚旗等同仁,以《師大周報》編輯部的名義為我出版散文集。這就是誕生在1989年夏天的《入世初塵》,僅僅兩萬字。實際上,要不是隨之而來他倆不得已離開編輯部,或許書還會編下去,且看李強發在《入世初塵》前勒口上而為他心目中設想的“勵耘叢書”寫的一段話:做了編輯的幾年之中,在例行的報紙交流之外,常有同行們的編輯成果結集寄來,“文如其校”,花團錦簇。我們感到的是寂寞。
到這套《勵耘叢書》開始付梓,我們並不敢和同行們並論。我們的作者中,有太多仍在默默地學習積累、並且不悔於己的追求者。用不能再小的篇幅為他們出一套小冊子,隻能是對他們追求的預演——有些像扮家家,用的是小一號的鍋灶。如此心態,當是我們告別了二十五歲的年輕,卻又不甘於自己的寂寞了。
三夢見\/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寂寞”與“不甘寂寞”,李強都說了。這見證著李強將別或正別二十五歲的時候,是有點野心的:捧別人,帶一個師大的創作軍團出來。《入世初塵》作為“勵耘叢書”的第一本,大批量印出來之後,卻因為1989年夏天太過熱鬧,而最終成了我一個人的收藏。
“勵耘叢書”四個字,是李強從啟功寫的“勵耘書屋”中集出三個,至於“叢”字,李強直接用拚音設計出來。而書名《入世初塵》是李強寫的。及到鄉間,有朋友問:“為什麼不請啟功題寫書名?”書名由誰題寫我從來不曾想過。在北師大,啟功的字不鮮見。我在另一文中寫過這樣的話:我在校的那些年,中文係有兩位泰鬥級的人物,這就是鍾敬文和啟功。那時候,兩位先生都已年高,我沒有機會聆聽他們的課,但是耳邊關於他們的傳說還是不少。尤其是啟功先生,他的字滿校園無處不在。我天天吃飯的樂群餐廳,就由先生題寫匾額。記得“群”字是把“羊”字寫在“君”的下麵。當時剛從山裏來的我這樣想:一個君子騎著一隻羊,君子和羊都累呀!還是不如牽著舒服。
人在羊身上,我少年時唯一記得的是,屠宰戶賈世紅家十歲左右的女兒,在羊被宰了一刀後,騎在尚有氣息的羊身上騰跳不已,從羊身子裏往外擠血,在我,已慘不忍睹,在她,樂得和中了狀元一樣。
啟先生的字泛濫於北師大,就有同學諷刺這事。他說:有人請啟先生寫“廁所”兩字,先生問:要不要把“男”“女”兩字也分別寫出來?
不過,那時北師大風頭正健的是以“叛逆”言論獨步天下的青年知識分子。作為信息與思想集散地的《師大周報》,李強、姚旗自然得風氣之先。國學自有守護得好的老先生,西化也有切中肯綮的傳統文化批判者。於是,他們的二十五歲,是既有傳承著的厚重,也有信口開河的鮮活。我曾不止一次表達過:能夠和他們做朋友,是我一生的幸事!
結業回鄉,繼而北漂來京,與李強的關係一直沒有斷。他在叛逆的年紀過後,更加徹底地回歸傳作者珍藏多年的北京師範大學徽章。
四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夢見田青書屋懸掛的啟功題詩,因為唯一,所以珍貴。
五夢見\/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統文化,悄悄地編輯啟功的書,一幹以十年計。其間,我助力李強工作的小事有兩件:一是幫他聯係音樂學家田青,並陪他去田家;一是幫他聯係榮寶齋老經理侯愷,並陪他上侯府。兩次,都隻為拍攝啟功的字。
田青是我的恩師,年輕時在趙樸初指導下,主編了《中國佛教音樂選粹》。啟功為他捧場,專門題寫道:“魚山梵唄久稀傳,法曲遙聞亦勝緣。更喜威音環宇宙,群生福聚海無邊。”侯愷是我的老鄉,經營榮寶齋時和書畫家交往深。啟功送一幅自己臨的《平複帖》,還送了一把有金粉題詩的黑色小扇給侯愷把玩。
啟功流傳在外的字很多,李強是每有線索,輒往索求留存圖像。十年如一日。他是我固定在辦公室的不多的朋友中的一個,他說:“一天要四次打卡,我就像被四個圖釘摁在牆上的一幅畫,身不由己……”但十年裏,他把這種不自由,轉化成了對啟功作品的執著追求。
《啟功》電影從策劃起,我就獲得了消息。李強興高采烈地告訴我:“姚旗也有意參與一把。”近二十年,姚旗在國內潤滑油界堪稱營銷高手,先“統一”後“中華”,一直得心應手。如果這次為了啟功我們能再度合作,當是時隔二十七年出版的《勵耘叢書》的第二種,或者算《入世初塵》的擴容版了!
李強在名導丁蔭楠的有效團結下,指哪兒打哪兒,不顧得失,樂在其中。在這次拍攝《啟功》電影中,姚旗、傅占武這些三十年前的老朋友,他們又走到了一起。同時,李強也願意我來分享他的快樂,像當年分享他的可樂一樣。
我想:啟功為我們設定了一種人生的大審美,大格局,大境界:“學為人師,行為世範”,對出身於教師的我來說,大有裨益。
不知道是哪一次,我站在師大校訓前,淚如雨下。在一麵藍色的牆上,啟功像竹子一樣清瘦而挺拔的字深深地打動了我:“我的學問要做到能幫助他人,我的行為要能夠匡正社會道德規範!”這是智慧的啟功寫給自己的話,是他參透人生後寫給每一位師大學子的話,同時也是寫給每一個中國人的話!——我站在校訓前落淚,我那時一定想這就是寫給我的話!
我們自己苦苦努力所追求的,如果是眼前的名利,也太淺薄了。而啟先生的話,不正是我的方向嗎?
我的學問不高,我每天在學習;我經常犯錯誤,但我天天在反省自己。我的目標是感動我自己,做個對傳統虔敬、對學問虔敬、對大師虔敬、對每一個生命虔敬的好人。
可是,社會常態下的價值判斷往往與此相左,“成功”和“唆使成功”遍地。於是我渴望與淡出物外的啟功相遇,至少偶爾在夢裏與他相遇,堅定我們前行的動力。
基於此,我們便有理由聽聽李強講述的故事,關乎啟功,或者無關啟功……六
壹夢見啟功“社會”化,為了他守護的民族傳統丁蔭楠說:“一切以李強的判斷為判斷!”李強是誰?
他是編劇之一,是《啟功全集》的編輯……他多年的努力……夢見\/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2005年啟功去世後,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書畫編輯室”改為“《啟功全集》編輯室”,李強是這裏不變的主任。那時他想,在啟功去世的最初十年裏,曾經深得啟功教誨的身邊人不做點什麼,那麼十年後有沒有可能就沒人再提啟功了。李強是有這種自覺的,他計劃盡力將啟功沒有社會化的東西社會化。他說:“社會化後,大家就記住了。好比私人硬盤裏的東西扔到公共硬盤,扔到雲硬盤裏了。
雲硬盤大家來回拷,想徹底刪除就難了。”實際上,“啟功門下牛馬走”成為李強的工作已經很多年。他告訴筆者:“孔子比啟功偉大,但是孔子的背影太遙遠、太模糊,我夠不著。而啟功,是我身邊的大儒。我怎麼可以不虔誠地匍匐在他門下學習並傳播他的精神呢?”十年過去了,雖然二十卷《啟功全集》已於2012年出齊,但李強依舊沉浸在啟功給予他的生命溫暖裏,忙出版,忙畫展,忙電影,忙“啟功書院”具體的事情。
▉80年代中期,將啟功寫在宣紙上的作品,直接用糨糊貼在校園牆上1981年,李強從西安考進北京師範大學,他的一位長輩說:“哎呀,你可以見到啟功了?和啟功在一個學校,那是多麼幸福的事啊!”一年後的1982年,李強已經成為學生中的活躍分子,在北師大八十年校慶時,啟功寫了幾幅字,李強和同學們拿去辦校慶展覽,他們把啟功寫在宣紙上的字,直接用糨糊貼到牆上。多年後他對筆者說:“那時候也不知道保存,現在想想才知道可惜呀!”1983年,李強出任《北京師範大學社團協會會刊》(以下簡稱《會刊》)美術編輯,《會刊》封底有兩行字,封麵題字:啟功;封麵設計:李強。自己的名字和啟功如此近地印在一起,讓李強確實高興了一陣。
我跑到師大印刷廠,看到個版,上麵寫著,封麵設計:李強。我再往上一看,封麵題字:啟功。
當時還都是鉛版,這些字還是鉛字。十九歲或二十歲,看見自己名字成了鉛字,出於好奇,我把鉛字“李強”拔出來裝兜裏了,我喜歡嘛。我打算回家拿膠布往起一粘,當印章,這是鉛字啊!
結果,兩個字裝在兜裏還沒有五分鍾,有個女孩大罵:“媽的,誰把我的版給拆了?”剛開始罵,我沒注意,後來發現是在罵我。我說:“你罵什麼人?”她說:“你拆我的版幹嗎?
我罵你怎麼著?我都想扇你!我這還沒有印呢,你拿它幹嗎?”八
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夢見李強(右)認為啟功(左)是他身邊的大儒,他願意虔誠地在大師門下學習,並傳播大師精神。
這個人叫呂旭豔,現在還在我們旁邊辦公室。當時她很有意思,一邊說,一邊扭身從旁邊的字架上抓出來二十個李字、二十個強字,一並扔到我手裏,她說:“我這還沒印,如果要是沒有發現,缺了兩個字,上機器一動,我這版就都廢了!”1984年開始,李強業餘給出版社設計封麵,名字就經常和啟功的名字並在一起。他說:“現在大家‘傍大款’,我從來就是‘傍大師’的人。”筆者:你為什麼要佩服啟功?
李強:我在乎啟功的根本原因是,啟先生有文化!每個人生活中都會遇到問題,啟功也會遇到問題,但是我看的是啟功解決問題的辦法,覺得他的辦法極高明。
九夢見\/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啟功先生在北京師範大學為他舉辦的九十二壽誕慶祝儀式上。李強攝影一〇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夢見▉寫啟功,拍啟功,編啟功,用啟功的心感受世界1985年,李強畢業留校在《師大周報》工作。1986年,他寫了一個小文章,以韓傳為筆名,發表在自己編輯的版麵上,題目是《啟先生的雅興》:中文係啟功先生,文化名人。雖文化名人,不見有人送禮上門,不及一總務科長。所以,啟先生對收禮興趣濃厚。
丙寅正月,有朋來訪,啟先生對襟棉襖小氈帽,迎到庭前。敬茶落座,說是有禮物相送,啟先生兩眼就看定朋友的提兜。君子之交,能送些什麼呢?啟先生兩眼放光,看到朋友從兜裏取出兩隻布老虎,道是虎年吉祥,喜不自勝。朋友聲明,一隻送給啟先生,一隻送給先生的侄孫——一年未見,也好教小友不致失望。先生馬上把食指放到嘴上,示意不要出聲,輕聲告訴朋友說:小友睡了,不要吵醒。
我們的先生,遂拿起那兩隻布虎,仔細看了看又回顧侄孫房門沒有任何動靜,轉眼,皆收藏不見。
這一時期,有一位先生經常拿啟功的作品找李強或者他的同事來拍照。這位先生是北師大校長辦公室主任侯剛。
那時,隨著啟功影響的逐漸擴大,學校計劃專門為啟功設一個秘書。啟功知道後否定了。他說:“我耽誤不起年輕人。他給我當秘書,不是把他的事情給誤了?”於是,教育部、文化部要字,校長辦公室主任侯剛就擔當起直接與啟功打交道的任務。侯剛去啟功家裏拿一幅字,要送給日本人,而他就想留個資料,怎麼留呢?他就去《師大周報》找李強或別的同事:“你們誰能給我照一下?”李強等人給侯剛照了,把底片給他,啟功送出去的字就在侯剛手裏有了一份底兒。後來,校長辦《師大周報》上刊發的李強寫的短文。
一一夢見\/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輔仁大學(1952年並入北京師範大學)舊址。
公室有了複印機,侯剛就用複印機留底了。李強說:“複印件雖然效果差,但起碼樣子留了下來,相當於拓片。拓片是黑底白字,複印件是白底黑字。”到啟功更加紅火的時候,已經成為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編輯的李強受出版社委派,去找啟功:“出版社要成立一個編輯室,為您做書,叫‘啟功書畫編輯室’,您覺得怎麼樣?”啟功說:“不要用我的名字。”李強說:“那就叫‘書畫編輯室’如何?”啟功說:“行。”書畫編輯室成立了,李強做了編輯室主任。不久有位先生找到李強,要求出版他自己的書畫。李強說:“我們這裏隻做啟功先生的書畫。”既然隻做啟功書畫,那麼與啟功接觸的機會就更多了。有一次,李強和啟功聊天,說到出家人,他問:“誰是大德、誰得道多?”啟功說:“不用判斷人家德大德小,出家人之所以出家就是拋開凡事,一心求道。你看見斂財的那些和尚,說明他沒有入門。”一二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夢見李強說:“啟功是別人不尊重自己,自己忍著,還要盡量尊重別人。啟功慫了一輩子,這是目前為止一個人所比較可選的做法。可選,也是站在他的價值判斷上。而對於性格耿直、說話痛快的人,這當然不是首選。”李強到北京彙文中學拍回來一些青少年時代的啟功資料。其中有一份啟功同學寫的作文《啟功印象記》,說的是啟功十九歲的情況。文章大意是“啟功天資很聰明,嘴上不饒人”,當時是一個憤青。
經過幾十年磨礪,啟功修煉成了什麼樣子?
有人問啟功:“這字是你寫的嗎?”啟功說:“這字比我寫得漂亮多了。”“從憤青到平和,這中間的跨度有多大?”李強說,“第一,這字一定是贗作;第二,一定不如他寫得好。但是,啟功連‘這字不是我寫的’都不說。這是一個多大的彎子繞過來啊?中間發生了多少波瀾壯闊的故事?”1989年,李強結合自己的處境,研究啟功,逐漸看明白了。
一三夢見\/從圖書到電影的大師故事▉為假啟功而義憤填膺,但啟功言行教育出“無揀擇心”2003年到2005年,李強的腦子裏才開始有“啟功的字能賣錢”的概念。他說:“喜歡啟功的字,就留著。這是收藏的本意。比方說,你喜歡個姑娘,難道說還要把她拿出去賣錢嗎?喜歡至多是把著她就完了。喜歡書畫一開始就這意思。”可是進入21世紀,炒啟功字的人已經掙錢了。李強回憶說:我因為在啟功身邊,接觸到了,知道他的字畫能賣錢。那時,我非常看不起拿啟功東西賣錢的人——尤其看不起做啟功假的東西賣大錢的。比如做一幅假啟功的字畫賣三十萬,我編啟功書畫,天天經手的都是真品,一年才掙三萬塊錢工資。那時我覺得,成天製假的人,該壞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