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貴妃離開承乾宮,說是要去給太後請安,實則是想要讓太後規勸皇上要以自身安危為重,放棄禦駕親征的打算。
剛一走進壽康宮,良貴妃就聽到寶親王的母親正在裏麵和太後哭訴自己多年來的不易,還有喪子之痛。
她在外麵等了快有半個時辰,慎嬪才出來說寶親王的母親已經去了內殿休息,太後叫她進去。
良貴妃私以為太後是可以和寶親王的母親共情的,故而自己勸說太後算是十拿九穩。
可當她將皇上的想法向太後透露之後,太後卻想也不想地義正辭嚴道:“皇上是一國之君,自然要以國家與百姓的安全為第一位。將士和王公可以為國出征,皇上一樣可以。”
良貴妃多年來一直表現得乖順喜人,從來不忤逆和拒絕太後與皇上半分,向來都是看著別人的臉色行事,不以自己的意誌為目的。
但是在這件事上,她不想退步。
“可是您是皇上的母親。難道您就願意看著皇上以身犯險嗎?”
“本宮是皇帝的母親,更是君國的太後。”太後言辭懇切,“當年皇帝剛剛登基,煬國見君國新舊交替,朝堂動蕩,便想要趁虛而入。皇帝就是靠的當時義無反顧地披上盔甲上戰場,才得以讓朝臣信服。君國才有了如今的繁華局麵。”
“現在已經不是從前了。”良貴妃的手因為心中的急切而漸漸收緊。
“皇上坐在龍椅之上,不僅僅為了是指點江山的。他的責任也不僅僅是監督各位大臣是否盡職盡責,是否有誰中飽私囊。他要比任何一位子民都勇敢,都有魄力,他的生命是很金貴,但是其他臣民的生命,也不比他低賤。太過於惜命的人,不配作為皇帝,那隻是一個膽小如鼠的懦弱之人。”太後的話語中,不僅表達了自己支持皇帝掛帥親征的想法,還為皇上的決定感到十分的自豪。
這才是她生出來的好兒子,這才是君國是好皇帝!
“太後......”
太後伸手把良貴妃不甘心的聲音給擋了回去,“本宮知道你是關心則亂,所以今日你所說的任何話,本宮就當是沒有聽見。日後若是本宮知道你再妄議朝政,本宮會直接問罪於你。”
良貴妃清楚,自己無論再說什麼,也無法動搖太後的決心。
她恭敬道:“妾身明白。”
良貴妃離開之後,馮嬤嬤站在太後身邊默默開口,“其實太後心中,也是不想讓皇上親自出征的吧?”
太後飽經滄桑的雙眼慢慢地眨了眨,“作為母親,我當然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上戰場。可是本宮,從來就不單單是一位母親。”
“您已經做得很好了。”
“那日我讓他迎娶皇後,他對我說:您確實是大君的好太後,但您不是我的好額娘。本宮記得,先皇也曾經說過一句很相似的話,他說:你是大君最好的皇後,卻不是一名合格的妻子。本宮坐滿了這個名,卻沒落下一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