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海敲門的時候,我正在睡覺,敲門聲把我嚇了一大跳,習慣性地摸了一把掖下,什麼也沒有,我的槍呢?站起來茫然地看著門口,這才反應上來,自己剛才是睡著了,我使勁搖了一下頭:“誰?”李俊海在外麵說:“這麼小心?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還插著門?開門,我是你哥。”我揉了揉眼睛,過去打開了門:“俊海,你這速度挺快啊,我剛眯了一小會兒你就來了。”李俊海把手裏的塑料袋往沙發上一丟:“燒雞、牛肉、肘子、香腸……什麼?這還快?將近半個小時呢。”我把塑料袋拎到桌子上,一個袋子一個袋子地打開,訕笑道:“嗬嗬,俊海真是肉食動物,全是肉。”
李俊海笑著從褲兜裏摸出一瓶白酒:“你也別說我,咱倆是一樣的動物這是什麼?”
我拿過那瓶酒一看:“我操,哪來的這個?棧橋嘛,現在不是沒有這種酒了嗎?”
李俊海摸著下巴嘿嘿地笑:“他敢沒有!我說想喝他就得給我生產,哈哈,開玩笑,我一個兄弟給我的。”
我誇讚道:“你這個兄弟不賴,這種酒沒有個十年八年也得有個五年六年了,他可真能存。”
李俊海撕下一隻雞腿邊咬邊哼哼:“什麼呀,他有那個能力存?偷他爹的,他爹存的。”
一提爹字,我的心又是一緊,簡單跟李俊海聊幾句我應該馬上回家了,盡管我離開他還不到三天,可是這時候我特別的想他,心裏甚至還有一絲酸痛的感覺。我找來起子打開酒倒了兩杯,跟李俊海碰了一下:“俊海,剛才你說的沒錯,咱兄弟倆應該經常溝通溝通,不然真的就生分了。”李俊海一口幹了那杯酒,咳咳兩聲,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對麵:“生分那還是少說,再這樣下去就鬧誤會了,你以為你哥看不出來呀,在很多問題上你對我有意見呢。”他說的還真對,我尷尬地笑了笑:“別這樣說,我承認我有時候容易胡思亂想,可是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我怎麼會對你有意見呢?”李俊海把臉別到了窗口:“天黑得可真快呀……你說什麼?誰對誰有意見?咳,鬧著玩兒呢。哎,我見著建雲了,這小子發財了,我操,開著一輛嶄新的尼桑,真他媽氣派!我問他在哪裏發財?這小子說,他在濟南又開了一家服裝店,連鎖經營啊,全是一樣的牌子,叫什麼來著?你看我這腦子……對,叫海雲服飾,他媽的,我得告他侵權,連我的名字都用上了。哈哈,我問他怎麼不來見你?他說沒有時間了,要急著回濟南,改天請咱們去喝他的開業酒,開著車就走了,那叫一個氣派!”我心裏僅存的一點懷疑徹底打消了,原來是這樣,我笑道:“他發他的財,咱喝咱的酒,來,哥兒倆幹一個。”李俊海添上酒陪我幹了一杯,嚼一口牛肉說:“你還別說,建雲這小子挺有能耐的……”
“俊海,咱們先別說建雲了,”我打斷他道,“黃胡子下午來電話了,威脅我,他說要折騰我弟弟。”
“真的?”李俊海一口吐了牛肉,“這小子活夠了!你別管了,我惹的麻煩我找補,媽的。”
“你打算怎麼辦?”
“砸貨呀怎麼辦,倆字,砸貨!”
“怎麼砸?”
“怎麼砸?”李俊海搓了一把頭皮,“抓他,然後敲斷他的腿……總之你別管了,交給我。”
我啜著酒,眯眼看著他:“他跑了,不知道臥在什麼地方,也就是說,他現在躲在暗處,咱們很被動,不一定什麼時候他就冒出來給咱們一家夥。”李俊海又喝了一杯:“我呸!這一套老子十年前就玩兒過,我就不信他能跑到國外去,隻要他還在中國,我就有辦法把他找出來!現在的李俊海不是以前的李俊海了,想找個黃胡子易如反掌。你放心,我用不了三天就把他給你提溜出來,下次你見著他的時候他就不叫黃胡子了,他叫黃瘸子!”我被他逗笑了:“哈哈,提前把外號給人家起上了?那好,黃胡子這邊我就交給你了,我隻負責我爹和我弟弟的安全。”李俊海砰地拍了一下胸脯:“放心,我李俊海連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我他媽還用頂著個腦袋在街麵混嗎?情好,三天以後看效果。”
我把那隻醬肘子遞給他,微微一笑:“你行,來,獎勵你,砸挺了黃胡子我給你擺慶功宴。”
李俊海用手撕了一塊肘子給我:“你就準備破費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