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挺關心你的。”
江寧推著車,耳邊是嘈雜的人聲,愣是沒聽見陸遲歸這句話。
“你說什麼?”
陸遲歸眼神晦暗不明地盯著她,一股火氣湧上心頭,黑著臉嘟囔:“沒聽清算了。”
江寧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生氣的男人,不明所以,什麼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也很難猜好嗎?
剛剛還好好的,這會甩什麼臉。
直到兩人回到家,陸遲歸對江寧的態度始終是淡淡的。
江寧倒覺得無所謂,隻要陸遲歸不再尋死她都樂在其中。
陸遲歸看著江寧樂嗬嗬的樣子,臉不自覺地又黑了黑
就跟那個安林見過幾次麵就那麼開心?
回家的第二天,杜永安就來了。
依舊是那一臉的假笑,當然是看見陸遲歸下來的時候。
江寧在看見杜永安的時候,臉一下失去了血色,握著陸遲歸的手指也縮緊,骨節泛著白,杜永安又想幹嘛?
轉念一想,媽媽的醫藥費現在已經不是他支付了,自己沒有必要那麼怕他。
但是臉色依舊不好看,畢竟誰見到自己厭惡的人都無法笑起來吧。
臉上的神色盡數被陸遲歸看在眼裏,他上下打量著對麵的人,著裝不便宜,手上戴的表也不是普通人舍得戴的,他和江寧的關係難道是雇主?
陸遲歸麵上帶著禮貌疏離的笑,對杜永安頷首。
杜永安立馬向前一坐,滿臉堆笑:“陸先生,你和寧寧結婚這麼久了,我們兩家也沒見麵熟悉熟悉。”
陸遲歸看向江寧,江寧始終是低著頭,倒不是怕他,隻是覺得看他一眼都覺得髒了自己的眼。
沒得到任何回應的陸遲歸又轉頭看向杜永安,迷茫道:“最近家裏事情多,也忘了讓寧寧安排兩家聚一聚,您是?”
杜永安見陸遲歸這麼客氣,喜笑顏開,“寧寧也真是,家裏情況也不介紹介紹。”
說完杜永安站了起來,整理衣擺,向陸遲歸伸手,“我是寧寧的舅舅,我叫杜永安。”
杜永安站著,本以為回答得到對方熱情的回應,但他似乎忘記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陸遲歸無法站起來,這麼一看,杜永安的姿態倒有些居高臨下,臉上的笑更顯得肆意妄為。
陸遲歸麵上不動聲色,可也沒有動作。
他伸手握住江寧的手,像是確定一般:“舅舅來了你怎麼不高興?”
江寧忽視舅舅,答道:“這就是那天在醫院見到的表姐的爸爸。”言外之意再清楚不過。
不熟且深深厭惡。
陸遲歸心裏明了,對著站著的杜永安說道:“坐吧。”
杜永安一臉尷尬,笑著坐了下來。
江寧想早點趕走杜永安,她心裏也明白杜永安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先發製人地問道:“舅舅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舅舅臉上又堆起虛偽的笑:“你說說你結婚這麼久了,也不說回娘家看看。”他看了陸遲歸一眼又說道:“她爸爸去世得早……”
“舅舅!”杜永安還沒說完,江寧就出聲打斷,“有事說事。”
杜永安一怔,隨即笑起來,“好好好,不說那些晦氣事。”
江寧的臉越加沉下來。
他杜永安今天來到這才是最晦氣的事。
杜永安心裏準備的措辭被突然打斷,立馬把話題引到陸遲歸身上。
“陸先生身體最近怎麼樣?”
陸遲歸從小耳濡目染也不是傻子,杜永安的目的性太強。
“還不錯。”陸遲歸回答得滴水不漏,沒有一點親近也不疏離。
可就是這不遠不近的關係才最難維護,你無法知道此人對你什麼態度。
杜永安一噎,臉色也不太好看了。
江寧抓到機會:“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回去吧,你也看到了,我過得很好,不勞你費心。”
“寧寧。”在江寧站起身請杜永安出去時,杜永安突然發聲。
“我今天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的。”杜永安局促不安地站著,倒真有幾分像求人幫忙的樣子。
但在江寧的眼裏看起來極其可笑。
“舅舅。”江寧靠近杜永安,眼神直直地看著杜永安渾濁的眼睛,溫柔道:“你怕是年紀大癡傻了,我能幫你什麼?”
“你不能,陸先生一定能的。”杜永安激動地發聲。
他的眼神迫切地看向陸遲歸,滿眼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