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倩見林星不肯回答自己的問題,咬了咬嘴唇,像是做出了某個決定。
小心翼翼的把林星從懷裏挪回床上,站起身走進了衛生間。
她所租住的房子,和對麵林星父母留給他的房子格局差不多,都是一室一廳,十分的破舊狹小。而且衛生間的玻璃門,正對著臥室內的床。
因此當衛生間裏傳出“嘩嘩”的流水聲時,躺在床上的林星聽得一清二楚——張倩在洗澡。
在喝過糖水後不久,莫名而來的頭痛漸漸消失。
此時,衛生間傳來開門的聲音,張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林星知道張倩已經洗去了剛才的汙穢,覺得大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似乎不怎麼妥當。反正頭疼的也沒那麼厲害了,不如趕緊回家,省的犯錯誤。
想到這裏,他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沒想到張倩竟然緊走幾步來到床邊,雙膝一彎,“噗通”跪在了地上。
“倩姨,你這是幹什麼?”林星大驚,連忙伸手去扶她。
可手指剛碰觸到她手臂的傷痕,張倩就疼的發出“啊”的一聲。
看著她紗裙外滿布傷痕的手臂和腿,林星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去扶哪裏才不會弄疼她。
跺著腳,恨不得立馬衝出去,把剛才那個胖子找到,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倩姨,你別這樣,有什麼話你站起來好好說。我……我……”他隻能站起身,閃到一邊,避過張倩的大禮。
張倩卻跪著轉過身,一下用雙手抓住他的手臂,抽泣著,就是不說話。
這下林星有些急了,“倩姨,咱們是對門鄰居,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你要是再這樣,我立馬就走,以後見了你的麵,掉頭就走!”
張倩跪在地上,凝視他半天,終於長歎一聲,鬆開了手,“倩姨老了,不知道該怎麼求人辦事。我……我是真的想求你幫個忙。”
林星覺得膀子一鬆,本來想立即跑回家,免得自己一個控製不住,再對已經傷痕累累的倩姨加以傷害。可聽到倩姨說的淒楚難過,忍不住縮回了腳。
張倩沒再碰他,也沒有披上其它衣物,而是急急慌慌的跪著挪到床前,把一條帶著瘀傷的修長手臂伸到床底下,來回摸索著。
不大會兒,床底下就傳來一下金屬和地板摩擦的聲音,在午夜聽來,異常的刺耳。
張倩麵上一喜,緊跟著皺起眉,費力的把一樣東西掏了出來。站起身,捧到林星麵前。
雖然還沒看清她從床底下拿出的是什麼,但為了自己能不當禽獸、多做一會兒人,所以在被第一下摩擦聲喚醒的時候,林星就已經從床上拽過毯子,披在了倩姨身上。
林星替站起身的倩姨攏了攏薄毯,張倩卻有些閃閃爍爍的,把一個鏽跡斑駁的鐵皮餅幹盒捧到他眼前。
“倩姨,你這是幹嗎?”林星不解的問道。
張倩抿了抿腫起的嘴唇,不敢正視林星,赧然道:“替波波交了學費之後,這些就是倩姨的全副家當了。倩姨知道你是做保鏢的,這裏頭有五千塊錢,你能不能替我轉交兩千給波波,當她這兩個月的生活費?剩下的三千塊,就當……就當是倩姨付給你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