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博文被二叔親自領進食堂,看了父親一眼,站在那裏低頭不語。
“還愣著幹嘛?坐下吃飯啊!”林星笑道。
朱飛鵬趕緊把他拉到桌前,“博文,你四叔讓你坐呢,快坐下吧。”
朱博文疑惑的看向林星,有點兒沒弄清狀況。
林星道:“我就是那個大胡子,易容術而已。”
朱飛翼雖然惱火之下想斃了兒子,但這會兒氣頭過了,再看見失蹤幾年的長子,也不禁心尖微顫,歎聲道:“坐吧,聽你四叔的。”
眾人早飯當午飯,濟濟一堂舉杯慶祝。
江南風問道:“哥們兒,你可夠絕的啊,居然敢扮成鱷魚的樣子深入虎穴!我江南風自問膽兒夠肥的了,可我不敢像你這麼幹。”
“別提了!”林星哭喪著臉,從身上掏出一把零散的外幣,“看見沒,這三天我一直在當阿甘雜貨店的老板,一毛一毛的掙回這兩百四十九塊半,每天的娛樂項目就是坐在櫃台後麵看對麵農貿市場的愣麻子和人幹仗……我特麼快憋死了。唉,說實話,我現在都佩服死鱷魚哥了。”
“甘慶潛伏彼國是軍事任務,他將我們的部署通知金剛兵,根本就是叛~國,絕不值得佩服。”朱飛鵬道。
林星抿了口酒,沉默片刻,抬眼道:“二哥,我這次來沒提啥要求,現在提一個。”
“你說吧兄弟。”
“金剛兵的事兒解決完,把甘慶放了。”
朱飛鵬和大哥對視一眼,都顯得有些猶豫。甘慶畢竟犯的是叛~國|罪,兩人作為軍中將領實在不敢將這件事草率處理。
秦不滅問道:“阿星,你為什麼突然想到要放甘慶了?”
林星抻了個懶腰,靠進椅子裏,說道:“在阿甘雜貨店後邊的一條街上,有個小飯館兒,叫阿蓮菜館。菜館的老板娘是個寡婦,寡婦的房間後邊兒有一棵樹。”
即便江南風和他的思路最為相似,也弄不清他在說什麼了,問道:“菜館兒、寡婦和樹?你到底想說什麼?”
“甘慶從十九歲被派去彼國潛伏,今年三十二歲了,在這十三年裏,他每天都會去阿蓮菜館吃晚飯。最初是因為,隻有那裏才能吃到正宗的華夏菜。
十年前,阿蓮成了寡婦,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阿蓮每次問他要吃什麼,他都會反問‘你今天什麼菜賣不出去?’然後他就會得到一份阿蓮親手炒的飯,和一塊兒質量不怎麼高的炸豬排。”
“然後呢?”黃蜂忍不住追問道。
“五年前,甘慶吃完飯付錢的時候沒忍住,碰了碰阿蓮的手指,也就是在那天晚上,阿蓮的弟弟追出來,跟他說‘我姐房間後邊有棵樹,你可以從那裏進去’。
昨天晚上我在那裏吃飯,一樣的對白,一樣的炒飯和炸豬排,下雨了還有瓶小酒喝,而且付錢的時候還碰了碰她的指尖。我還順便幫阿蓮解決了一個當地的痞子,她小弟又跟我說,‘我姐房間的窗戶外邊有棵樹’。”
見眾人都沉默不語,林星也不管他們到底有沒有聽懂,正色道:“大哥二哥,我相信甘慶隻是在不久前才做出錯誤的選擇的,博文出事兒就和他沒關係。他還是有紀律的,否則的話,他早就爬那棵樹了。”